楚漫的一举一动乃至是微妙的情绪变化都能牵动他的心神,他为他倍受煎熬、辗转反侧,却又甘之如饴。

顾烨不止一次在心里问自己,他该怎么做?他可以为了哥哥学会任何东西,但情爱二字,他始终学不会、参不透。

哥哥,你觉得什么是浪漫的追求方式呢?我想,好好地追求你,我还能有这样的机会吗?

顾烨无数次反问,却得不到答案,因为这个答案再聪明的人都无法推演出来,他掌握在那个能牵动你全部心神、为之生为之死的人身上。

细密的疼痛从心口蔓延,几乎盖住了胃部的生理性疼痛,顾烨从药瓶里倒出一把止疼药,干巴巴地吞下。

止疼药也止不住心里的疼。

徐知恩离开北城前的话在他耳畔回响——“顾烨,你真自信到以为在欺骗了一个人后,还能得到那个人全身心的爱与信任吗?”

他轻轻扯了扯唇,求而不得吗?可他偏偏要求得,哪怕为此付出余生。

哥哥,摊上我这样的人,真不算幸运。可是,我会学着,用全部来爱你啊……

他叹息着抹去镜子上的水汽,喉头上下攒动,本就苍白的面色愈发苍白,一口猩红的血喷出,弄污了堪堪擦净的镜面,缓缓滑下两道红痕,映着镜子里的顾烨仿佛流下了两行血泪。

顾烨捂住胃,敲门声混着撞击声响起,还有焦急的喊叫:“小烨,快给叔叔开门,你是不是又吐血了?你这孩子为什么不能听我的话,咱们先去看病好不好?”

顾烨撑着流理台,摇摇晃晃站直身体,一步一个脚印地艰难走向门边,额头抵上冰凉的门板。

“梵叔,你教教我,该怎么去爱一个人……”他絮絮呢喃着,脆弱又茫然,“他为什么,不懂我爱他,为什么,不接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