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瑞铮唇角往上牵了牵,眼底却无笑意。
“大郎不开心?”王平关切问。
“突然觉得,齐明毓好像说的很有道理,难道我真不配爱铜镜吗?我制出来的铜镜,会因为是我这么卑鄙无耻的人制它们,而羞愧地哭泣吗?”陶瑞铮看外窗外,神情恍惚。
王平不能理解齐明毓的话对陶瑞铮的触动,劝道:“不过痴言痴语,大郎不必放在心上。”
“痴言痴语,人称柏年镜痴,我自问也是镜痴,那我算痴人吗?我怎么就说不出那样的痴语?难道我不如崔扶风,不如柏年,连齐明毓这个十几岁才学制镜的人,也不如吗?”陶瑞铮喃喃。
王平微惊,这话听着大是违常,劝道:“大郎别想那么多了,把二郎弄死,嫁祸齐明毓,齐家镜坊必然大乱,那时大郎把镜坊揽入囊中,地位大不一样,春风得意,说不定还能求娶崔二娘。”
“求娶崔二娘!我做梦都不敢做这样的梦。”陶瑞铮呵呵笑,笑半晌,幽幽叹:“我配不上她,求娶不到。”
王平叹息,无法否认,暗悔说错了。
崔扶风买下费家镜坊后,湖州城有意向她求亲的人更多了,崔百信前日晃悠到归林居喝酒,他上前套近乎,听了满耳朵崔百信得意洋洋的炫耀。
崔百信口中提到那些人,均是家中嫡子,青年俊杰,只嫡子出身就比陶瑞铮好。
崔扶风并不知有许多人向她求亲,买下镜坊后,整日呆镜坊中没回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