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默片刻,他才轻轻叹息般勾了勾唇,稍纵即逝的弧度隐约淬着不为人知的复杂,
薄唇轻启,却并未正面回应月纶的质问,只淡淡道:“你该知道,如今有心护她的,并非只有你我二人而已。”
时至今日,话已至此,月纶又如何能够不明了他几乎已算得上直白言语之中表露的深意。他苦笑一声:“……她还记得么?”
自然垂落于宽大流云袖摆之间的指尖无意识地捻了捻。
顾光霁默然垂眸。
他的确先前并未打算将事实告知月纶,但这并不代表,在月纶已将真相猜得八/九不离十之后,他依旧能够做到狠心切断他所有的遐思。在馨儿陨落后的五百年间,他们二人几乎称得上彼此之间最为特殊的存在。
尽管依旧如往常一般对对方不喜,可同时爱上同一个女人,却又先后在失去与得而后失之中反复沉沦的难以言明的痛楚,以及那些天下仅有彼此知晓的辛秘与心事,却又无形之中将他们捆绑着成为无声却亲近的陌路之人。
无人比他更清楚,这五百年来月纶究竟是如何度过的。
正如月纶对他的了解。
尽管面前的男人觊觎爱恋了五百年的女人正是他的妻子,他却也依旧无法残忍地亲口说出那句——“她一切都记得,只是不爱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