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极速跃动起来,肺部灼烧一般炙痛难耐,温萝拼劲全身最后的力气狠狠蹬了蹬一旁的桶壁。
饶是她想象中,这一腿该掀起如何滔天巨浪,创造如何天崩地裂的画面,可实际上却收效甚微,仿佛只是入睡之后细微的痉挛一般,快速而了无痕迹。
就在视野即将彻底暗下来之际,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穿透水面,稳稳地捉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力道自她腕间如烙印一般的五指传来,带起一片不甘寂寞的气泡与水花,狠狠将她自水底扯了出来。
水珠自她湿透如珠玉般莹润剔透的衣摆上滴落,在干燥的地面上拖曳出一道暗色的澜痕。
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之后,身体下意识地惊.喘,极尽压缩的肺部大口吸入着清爽的空气,眼前的沉暗之中隐约有透亮的光点莹莹沉浮,如雪花一般在她视线之中闪跃。
一双手臂稳稳地托住了她的身体,将湿淋淋的,狼狈的她带离了那阵窒息的痛苦,温萝微微战.栗着,借着惯性倚进他怀中,剧烈地喘/息起来。
她勉力抬起重如千钧的手臂,现实中却仅抬起了一根手指,颤抖着勾住了柏己玄色的前襟。
她一定要乱剑劈死这个男人。竟然险些被他淹死在不到她胸口的清水之中。
可温萝这副羸弱的模样和着力不从心的动作,在柏己看来却又是另一番解读。
一头亮滑垂顺的青丝此刻被清水濡湿,一缕缕地顺着她苍白的脸侧蜿蜒而下,凌乱地黏在她一身紧贴在身上的雪白道袍之上。
她颈边的衣襟似是因她方才求生时猛烈的挣动而有些散乱,犹若层层绽开的蕊瓣间,不经意的角度之中露出一小片隐匿其中的莹润的珠玉。细腻的色泽被一头因被水汽润泽而更显墨黑的发丝衬得白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