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边的弧度陡然凝固在原处,她平静的言语却有着与表象截然不同的汹涌澎湃,仿若一支锋利的箭羽一般直插入他心脏,直教他身体不自觉地微微战栗了起来。
不知从何时起,他便习惯于以笑示人。
或许是由于这番表现更容易讨人喜爱,以获得他自己都鄙夷的虚伪的好感与善意的表象,亦或许是如此这般,便不会有任何人发现他心底卑劣的脆弱,以及不愿面对的——
他的难过。
他应当变强,强到足以将所有人踩在脚下,强到任何曾经欺侮忽视他的人都能够抬头仰视他的存在,在他脚边跪拜臣服。
脆弱是不应当出现的东西。
这却是自他记事以来,第一次有人问他会不会累。也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他所引以为傲的那副坚硬的面具,不好看。
前所未有的恐慌与他几乎克制不住的几乎在心口剧震的下意识的亲昵油然而生。
可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这五百年来摸爬滚打锻炼而来的本能慢了半拍地苏醒,一阵空前的盛怒如火焰的巨浪一般侵蚀着他的理智,直教他以一种冷冷的、头一次近乎于刻薄的语气道:
“医德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