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蜷缩的少年闻言身体微微一僵,埋进双臂之间的头仰了起来,惊喜道:“阿芊?!”
温萝回身将门重新关好,三两步抢上他身前,将手中瓷碗塞进他冰冷微微颤抖的手中:“来不及解释了,快把这个喝了!”
南门星垂眸看向掌心白得剔透的瓷碗中荡漾的浅紫色液体。
本以为寻找了几百年的解药甫一落入他掌心之中,他便会如干渴了数日久逢甘霖的旅人一般将其如风卷残云般吞吃入腹。
却没想到当这一天当真来临之际,他反倒生出了几分不真实的荒诞之感。
那份在心底积压了上百年的渴求,在此刻竟然被另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和堪称无聊的念头掩盖。
望着碗中涟漪怔怔出神,他如今脑中所想竟然并非解毒之后的潇洒快意,反而是他若是此刻就这么饮下解药,她若是日后发现了他的欺瞒,是不是会就这样痛恨他一生。
怨恨不屑这种情绪,在他几百年的人生之中向来司空见惯。起初被换作“看门狗”之时,他心中还会随之不自禁生出盛怒与不甘,可渐渐的,这种刺一般的狂乱情绪却似乎消失在了他的生命之中。
他的情绪早已不会再为了任何人、任何事而波动。
可想到面前之人或许会在发现真相之后对他怒目而视,恨不得生啖其血,他心中竟然细细密密地泛起了丝丝缕缕的疼痛。
那种被他理所当然视作火毒之痛的苦楚,此刻他才如稚童一般恍然大悟。原来这不一样。
见他只是低头盯着手中的瓷碗并不动作,温萝眼神微微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