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王爷不服,那您尽可试试。”
“父皇派我来查,那必定是先礼后兵。”这句话简直像是从牙缝中泄出一般。
诸滕错步坐到宗盛钰旁边的黄花梨木凳子,无视掉后面要将他后脑勺凿穿的目光,自顾自的到了一杯茶:“这味道如此甘美,必定是今早从肆妄山采来的天然泉水,这山顶常年积雪,流下来的泉水趁新鲜时泡茶饮用,相信王爷也能品鉴一二。”
虽然诸滕说话的声音轻快,但是听在宗盛钰的耳里就是□□裸的挑衅。更何况肆妄山这三个字触碰到了宗盛钰脑海中紧绷的几乎要断掉的那根线。
在肆妄山不远处的边境之地已经有一千精兵埋伏于此,只要他宗盛钰一声令下,就可以倾巢而出将整个落江院堵住,任他姜佟这个凶名在外的镇远将军也插翅难飞。
宗盛钰倒是好脾气,不,他的脾气并不好。
他只是觉得现在哪怕即将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被他玩弄在鼓掌之中。人生就像是一盘珍珑棋局,在他生下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占据了盘面中央的星位——天元。事到如今,他占完“单官”后,这场对局即告结束。
姜佟仅仅是这场棋局中决胜的一枚重要棋子,他唯一要做的也只是——不慌不忙,就够了。
“姜兄,不妨我们开成公布的谈一谈,毕竟你我曾在西北边境的峻山城生死相依过,”宗盛钰撇了一眼八风不动的诸滕,示意封余给他添些茶水,听着壶中倾倒而出的流水声,心里虽不爽快但还是继续说道,“这要是冤枉了你,宸国可是
得损失一名骁勇善战的大将啊。”
“大将,我想作为被废掉的太子,一些辛秘你也是清楚不过的。”
“辛秘?在朝堂之上哪里来的辛秘,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罢了。”
“哦?”
“姜兄是误会了什么?我看还是回头是岸的话听本王一句劝,只要——”
诸滕挑了挑眉角,没和他对视,转了转手里的空杯,青柚瓷杯与桌面相碰弄出的噪音让人不由得眉心一皱,同时也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他没有接宗盛钰的好意反倒嗤笑一声,说道:“损失到算不上,只是当时我与内人距成亲之日之差不过半月,一桩圣旨却将我紧急召往西北边境,”诸滕说到这下面的话像是从牙缝中狠狠钻出来一般,颇有些咬牙切齿之味,“不得不说托王爷——无才无德的福。”
诸滕这一说简直就是往宗盛钰心窝子里捅刀子。宗盛钰的眸光在一瞬间变得极其幽深。他自小披星戴月的勤学苦读就是因为他知道,谁也不能保证宸国的未来就是昌和天下,国泰民安。
文可治天下,武可保国家,文韬武略才是重中之重。他也从来不怕吃苦,即使贤皇后看到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痛惜哭泣也没能阻断他继续的决心。
就这样,等到了他封太子的第二年,终于有让他大展拳脚的机会,却马失前蹄,被夺了指挥权,靠着姜佟的援兵才侥幸免于危难。
宗盛钰眸中的红丝渐渐出现,掩藏在宽大袖袍下的双拳早已握的死紧。不行,不能怒。他看了眼立在诸滕身侧的姜一,嘴角微挑,低垂的眉眼掩住眸低深处的疯狂。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