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走廊另一头传来一道怒喝声。
听到这里,也不知道是终于压抑不住心头的愤怒,还是在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氛围中担惊受怕了太久,再不发声,就要完全被压制住,再也不敢出言反驳,在气势上和对方分庭抗礼……总而言之,孙大树发声了。
“你用如此恶毒的手段折磨一个昏迷不醒的人,你的良心不会因此发痛吗?你就没有良知吗!”他怒目圆瞪,一字一句地呵斥道。
听到这句话,他眼睁睁地看着视野里面的那人,先是近乎微不可闻地轻笑、嘲笑,然后笑声逐渐大了起来,成了一阵怒笑,一阵歇斯底里,不可遏制,带动着身体乱颤不止的狂笑。
看着走廊另一端那人笑得前仰后合,孙大树很是不解,心头更是愤怒,压低了声音,沉声问道“有什么好笑的?”
“折磨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是不人道的;把一个清醒至极的人折磨到昏迷,就是人道的吗?”对方用笑得接近嘶哑的声音,一针见血地反问道。
挑这种字眼,又是文字游戏!孙大树刚想开口反驳,可刚张嘴,瞬间领悟了对方先前那句话所暗藏的意味。
我折磨你们安保部门的人,就是不人道的;你们安保部门众人对我严刑拷打,就是天底下的正理不成?
一瞬间,孙大树有些哑口无言。
可下一刻,也不知道是一时气昏了头脑,还是心底暗藏的那颗愧疚的种子似乎又要生根发芽,逼得他要斩草除根……总之,顾不上考虑姬霄也许会因此暴怒的可能性,孙大树又发话了。
“你枪杀了三个无辜的安保公司人员,我们对你用刑,那是……替天行道!”
呵,大言不惭,姬霄在心底怒骂道,死死地盯着孙大树的双眼。
“我问你,既然我枪杀了那三人,枪从何来?是我自己买的吗?”
“枪……是从安保人员身上抢来的。”孙大树思考了一下案件的细节,缓缓回答道。
“那三人,何来的无辜一说?他们手无寸铁吗?不是。他们既然带枪,又谈何无辜?”
“这是诡辩!”孙大树不服气地骂道,“他带着枪,怎么就变成了不无辜的了?那是被聘请来的保镖,当然无辜!你杀了人,当然有罪!”
“我触犯了法条,杀了人,理应受罚偿命,但事不如人意。”姬霄平静地讲述着先前的经历,并未直接反驳。
“这地上洒的一地的血,有他的,有我的,叫保洁公司来,一下子就能洗干净了……可无论留多少血,都洗不掉我身上背负着的罪孽——受到惩罚,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很多人都有理由,都有资格责怪我,憎恨我,甚至有资格伤我,杀害我。”
“但你们不在此列。”
“法律可以制裁我,受害家属可以制裁我,但你们不行,你们没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