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詹抹抹眼泪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鼓着腮帮子可还是蹙着眉,他喜欢皇叔的认可,可是不喜欢皇叔的恭敬,谢非予嚣张任性惯了突然变得恭敬还显得拘谨:“皇叔,”他跟个小媳妇一样小心翼翼的揪着谢非予的袖子,“皇叔……”他扭扭捏捏的跟在谢非予身边唯唯诺诺的就是没点儿当皇帝的样子。
慕沉川看了倒是想笑的很,姬詹啊姬詹你在北魏已经一统天下、呼风唤雨,从稚气变得沉稳成熟有了帝王姿态将北魏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只是再怎么雷厉风行、一呼百应到了谢非予身边,马上变成求宠溺的小乖猫,好像在谢非予的身边,姬詹才终于又可以做回那个不用顾忌皇家和国家威严的放肆无忌的小殿下。
谢非予大约也是头一回拿这个孩子没有一丁点儿的办法,如今的姬詹是帝王,不能打不能骂,好似那小子就是看准了自个儿的这般心性才跟个牛皮糖一样黏上了不撒手:“本王可要恼了。”谢非予如是说,他这话也很古怪——
古怪在,字眼一落出口,姬詹反而笑吟吟挺直了胸膛老老实实的跟在了身后。
“我想——我想在天怙城多留几日。”姬詹讨着饶似的小心翼翼拿眼角撇去,想当然耳,这天怙城是谢非予的地盘,不问他还能问谁。
“作何?”男人向来不多话,天皇老子来了也没用。
“想您想得紧。”就怕一眨眼烟消云散不见了影,姬詹回的殷殷切切,根本不需要思虑的发自肺腑,他可不想经历那种空落落的怅然失意,皇叔您看看朕——朕真是弱小可怜无助呀。
谢非予竟还被姬詹这瑟瑟缩缩的眼神看的浑身发毛。
“喂,”慕沉川就挑挑眉,虽然不忍心插足这对叔侄的寒暄,可是小姬詹你这算盘打的实在是太假了,“你怕是想要逃婚吧?”姑娘向来一语中的。
西夜带着昭荣公主和亲北魏,这件事天下皆知啊,只是谁也不成想这帝王偷偷溜溜的就逃婚了,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第一人啊。
姬詹须眉倒竖恨不得立马把慕沉川的嘴巴缝起来:“胡说,我现在是日理万机,哪有时间想那劳什子的!”美色什么的,姬詹可从来不为所动。
“你丢着昭荣公主有多久了,”慕沉川左手摊右手,轻轻晃晃指尖,人家大公主你不闻不问,这未婚夫当的太不合格了,“你见过那女人什么样子吗?知道她喜欢什么,喜好什么?”
姬詹嘴歪,悻悻然的:“她又不是我妻子,我何必在意,”理直气壮还嫌弃得不得了,“天下美人大同小异,我觉得,十里春风场的花娘都比那些假惺惺的公主郡主来的可人。”姬詹大咧咧,也只敢在谢非予和慕沉川的面前口没遮拦,美娇娘至少不矫揉造作,看看那些公主郡主,德行和王都里的大家闺秀差不离,一个个装腔作势、表里不一。
“喂,你这么说,咱们萧大人可就不同意了。”慕沉川还真想跳上去给这混小子一拳,拿人家堂堂公主殿下和青楼的小花娘相比,叫西夜的帝王听到了又作何感想,“你真不知道为什么西夜帝要将昭荣和亲给你?”她神秘兮兮的。
“皇叔的意思啊。”姬詹毫不掩饰,这不是萧延庭亲口在宣政殿里言辞凿凿的。
谢非予闻言拂了拂袖了然道:“本王从不乱点鸳鸯谱。”他的确和西夜约法三章,与北魏百年不得干涉、侵犯、扰政,可没说要嫁个公主过来,这锅他不背。
“什么?”姬詹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