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
掌声清晰的带动了琉璃灯火的跳动。
呯的一下,角落的江山萦竹屏循声倒了下来,五彩帐曼被气流掀飞起了不小的风浪,胭脂夹杂着酒香顿时将所有堂内的人都围绕起来。
慕沉川心头一跳顿时睚眦欲裂。
小小的角落里正苟延残喘的趴着一个人,你若不仔细看,大约根本不会觉察出,那是一个人,黑乎乎脏兮兮的一团,体如筛糠几近动弹不得。
那丫头不需要五花大绑,因为已经遍体鳞伤被折磨的血流如注,在这般寒冷的时节,血渍早已凝结成了血块冻结在身上。
“四意?!”慕沉川惊叫一声拨开跟前的案几就冲了上去,她的身体就算搂在怀中也只能感觉到冰冷和僵硬,小丫头的气息很弱,夹带着嗓子眼里干哑的喘息,好像一个破风机,呼哧呼哧的。
那丫鬟奄奄一息似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她睁开红肿的眼睛颤颤巍巍抬起头来想要确认,手臂轻轻抬起却打着战栗看得出用尽了力气试图放松而让指腹能够轻柔的摩挲在慕沉川的脸庞,想要在那轮廓上描摹出自己熟知的弧度。
慕沉川心头一窒,她按住四意的手能明显的察觉到,那姑娘的手指甲已经全部被拔去了,两截小指断痕犹在,单薄的衣衫下是布满脊背的沟壑和血痕,仿佛整个背部的皮肤已经被浇筑烫泡成皱,她只能呜呜咽咽发出难听沙哑的声音,因为舌头也被割去了。
“慕依琴——你,”慕沉川的唇角狠狠一咬渗透进血腥的味道,她双眼发红怒目瞪着慕依琴,“你这个疯子!”折磨一个对她来说毫无存在意义的小丫头,到底有什么可以得意、有什么可以炫耀、有什么值得沾沾自喜?!
“好生大胆,”慕依琴的话接口的极快,美目一转就如同箭簇一般直盯上慕沉川的脸庞,目光之间针锋相对,“不过本宫喜欢这个称谓。”疯子,大家闺秀的疯子,奢华极美的疯子,和这个没心没肺的不将自己生死看在眼底里的慕家小小姐,岂不是合称了姐妹之说。
“你这个姑娘不怕伤痛不怕折磨,不知道,这些痛楚降临在你关心的人身上时,会是什么样子,对,就是这个表情。”慕依琴一惊一乍的,那恨不杀死了对方可又无能为力、无可奈何受制于人的表情,慕依琴真的好生喜欢,“她什么也不肯说,舌头留着当然没有用。”慕二小姐装腔作势的很,那腔调就仿佛刻意在模仿着谢非予那个恶徒,暴戾的男人不也是这样对待他身边的那些废物俘虏的,“你瞪着本宫做什么,可不是本宫害得她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