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沉川的怒火在脑中灼烧,她的身体倒伏在祁昱修的胸膛,甚至可以听到男人紊乱的呼吸带着强作的冷静和沉着,她的指尖还死死扣着他的衣襟不肯放下:“你——你们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定下了这种不为人知的预谋!她的眼神一动如同星辰破开氤氲的辉光落在额头,突然之间恍然大悟,“西夜……”
慕沉川的腿脚一沉,她勉力推开祁昱修“呯”的整个身体强制的脱离出那男人的怀抱撞倒在背后的树干上:“在西夜……你们早就见过面了,早就!”慕沉川是个聪明的姑娘,你给她一点遐想和提示她就可以将前因后果都不着痕迹的联系起来,有时候就连祁昱修都不得不赞叹她的心思慧敏。
“你一直都在西夜,一直都跟在我们的身边对不对……”慕沉川为自己所猜想到的事震惊不已,祁昱修并没有从北魏王都一走了之、就此消失,而是偷偷的在暗处关注着慕沉川的一举一动——
她记得很清楚,决定启程回到北魏铜门关的那天晚上,倾盆大雨,她夜半惊醒才发现谢非予并没有入睡而是在个楼外倚栏眺望听着更漏,那个时候的空气里有一些细微的被雨水冲刷的淡雅痕迹,慕沉川并没有在意,但是现在想来竟成了最大的破绽。
“那个晚上,你们见过面了。”就是那一夜,谢非予告知了祁昱修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慕沉川笃定道。
铜门关即将面对前所未有的危机,而谢非予再如王都可不是去向天下人和九龙至尊请罪的,那个红衣艳裳向来不可一世的男人有过许多的至交好友,却在这一刻将慕沉川交托给了一个算不上朋友的故人,祁昱修。
这个谢非予的敌人,谢非予的仇家,恨不得谢非予下了地狱永不超生的人,却成了最后的稻草。
因为男人很清楚,祁昱修的心底里对慕沉川有着什么样的感情,若说这个世上还有人愿意交托自己的性命来护好慕沉川,那么除了祁昱修没有第二个人。
慕沉川想到此处竟觉得心头发凉寒意悚然,她看着眼前的祁昱修却又觉得和记忆中的样子相去甚远。
“我……有过犹豫、有过彷徨。”祁昱修的眼神微微黯然,他所有的忐忑都成了今时今日的隐瞒,那说明慕沉川的猜测没有错,谢非予的确与他相商,而这个男人如今带着些许失魂落魄一般的委屈和不甘就仿佛在为自己辩驳,他身在西夜的事,曾经也想要对慕沉川和盘托出——谁会想要做一个在阴影之中见不得人的肮脏人物。
他的关怀关切,从来都应正大光明,只因为,一心一意的顾忌着慕沉川的感受而发现自己已经百口莫辩。
慕沉川扭过头,她不想听祁昱修事到如今的诸多解释,在她很清楚,在西夜并不是没有发现过那些蹊跷的踪迹和点滴,她曾追随着鸟雀在夜露中疾行,拨开的花枝和月色的隐约身影却被谢非予打断。
谢非予,在阻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