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沉川恶狠狠的朝着地上啐了口,那个王八蛋有他的仇要报,很好,那么,慕沉川也有自己的仇要报。
那姑娘的手一把抓紧了裙摆撩起的瞬间,夜花好似徒然蹙开随着脚步的脉动而零落成了月下的光华,“啪嗒”,慕沉川的手腕已经被秦子钧拽住了。
慕沉川转头的神色恶狠狠,眼角余光里流露出了尖锐的狰狞,任何想要阻挠她的人,都不会成为她的阻碍——看啊,就是这样自负又讥诮的眼神,和那佛爷几近如出一辙,秦子钧在那瞬下意识的不知是不是被这眼神给惊愕到了,手“噌”的一下便缩了回去。
“我……我拦不住你。”年轻人压低了声,那堂内的大小将领和亲兵,每一个人都比秦子钧更有能力阻止慕沉川做任何事,而秦子钧,他没华多少的时间思考,只是微微侧开了身。
慕沉川一愣就看到了那年轻人身后的梅枝旁,正系着与他出生入死的那匹高头大马,它安安静静甚至连半点儿声息也没有,或许正等着他的主人给予一丁半点的指令,慕沉川恍然大悟,她的唇动了动,眼睛里好像落进了星辰碎屑。
秦子钧已经退开了脚步:“他们知道我在照顾你,”年轻人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我可没立什么该死的军令状。”最多,再挨个几十鞭子,如果——他们还有命活到铜门关被破城的那个时候吧,秦子钧在心底里多加了一句。
慕沉川眼神一亮一黯,她咬咬牙只是朝着秦子君暗暗颔首,那瞬,这姑娘翻身上马几近没有刹那的停留,挥鞭高喝勒紧了缰绳便是狠狠一抽。
驾——
那喝声高昂从后院之中越栏而出,马蹄踏碎了这大道的冬夜清宵,月光不知何时从云层之中袒露出了几缕清辉将那姑娘脸庞的决然不悔都映照的几近狡黠。
秦子钧站在原地没有动,那姑娘喜欢穿着温柔色泽的花裙,裙上的绣花就好像夏夜里的小花成片的开放,你看到她就好像看到了夏日阳光的明媚,或许,他错看了她,秦子钧低低的嗅到了梅花隐晦的香气,今夜的红梅竟有了绽放的姿态,在渐行的冬夜里,那女人其实更像是凛冽冬日里猝开出的红梅,独树一帜——
秦子钧的脚跟在地上磨蹭出了小小的坑洼,他一动不动,时而仰天长叹,时而垂目伤神,细微的脚步落在自己身边,那人也没有说话只是在他的肩头拍了拍,看得出来,他在一旁偷偷瞧了许久直到现在才敢走上前来搭话。
秦子钧知道是谁,这不是他所熟悉的气息,那是铜门关的救兵,而眼前这个少年人,就是封大人的手下、傅长栖口中的,小午。
他听说过慕沉川和小午之间的往事,罪人被送到了函厔饱受苦难,小午从一个卑躬屈膝者成了如今高举旌旗来救援铜门关的小英雄。
故事有时很真实,也很离奇,好像,坊间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