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慕沉川心头一跳,谢非予很少会有这般温柔细致的情绪,在慕沉川看来这男人自大自负更
是不屑于那些小姑娘喜欢的把式,如今他低低俯下身能够感觉到某种清冽的香气突的炸开在耳边鼻息,就好像深山夜间百年红梅的宛然绽放,慕沉川的神思都有那么一瞬骤然的紧缩。
簪花扶髻。
大约已经是这男人最为细腻柔软的表达方式,慕沉川心头有些发烫微酸,她的指腹拂过簪花眼睛里反是闪动了几分光华耀夺了他人明目,珠花落下细小的碰撞隐隐约约好像什么小猫儿的爪子一下就踩踏在你的心头。
谢非予的眉头一蹙,他恍然回神时倒发觉自己不经意的动作,的确,慕沉川这小姑娘有时候总给人那般奇怪的感觉,明明没说什么做什么可是真心之意表的显山露水,谢非予常常都觉得只有是自己魔怔了才会从这么一个吊儿郎当的女人身上看到那片赤诚钟情,他扶了扶额,昏了头了——
竟当真被那么短短两句话触动了心神,小丫头还真是不简单啊,懂得死缠烂打,懂得适可而止,懂得韬光养晦,还懂得狐假虎威,现在呢,抓着人心挠痒
痒倒是更加的得心应手,迟早——
谢非予还当真有了些许不一样的危机感,迟早,这女人得爬到他头顶上作威作福,自己还能心甘情愿。
见鬼了。
男人有些窘迫的抽回了手:“哪里学来的句子,在本王面前借花献佛。”他硬生生的别开脸庞,被这女人打动不是一两回了,偏生恰到好处,谢非予的确是有着些怨恼,又有些——欢喜,不过男人这种“欢喜”的情愫当然不能大咧咧的展现在你面前,不然——岂不是让这女人占尽了便宜好处?!
那不成,决然不成。
不学无术的小丫头,成日里插科打诨,当年追了谢非予八条街口中念念有词的情诗都背了一晚上,现在呢,从哪学来的“甜言蜜语”?
慕沉川笑嘻嘻的装作一惊一乍:“呀,那王爷什么时候也学着臣女这般借花献佛了?”她连忙爬起身跳着脚,伸手摸着发髻上的钗鬟,慕沉川在那“引经据典”的,那谢非予不也一样,这珠花是您母亲最为
贵重的遗物,如今亲手簪在了慕沉川的发髻上,这心里头藏着的心思还不是昭然若揭。
男人对于大咧咧表达倾慕这种事可向来不善也不屑。
谢非予凉凉哼了声。
得得,佛爷是拉不下脸来的,还得你这女人好好花心思的哄上一番,那就得慕沉川“纡尊降贵”,小姑娘歪着脑袋任由月色打过肩头的绣花将层叠交错的花影映照在裙摆飞扬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