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的打抱不平。
慕沉川咬咬唇,这满腔的热血都要一涌而出,当真以为他们北魏人稀罕来搅和这浑水呢——若不是谢非予一声令下,若不是萧殊羡忠心耿耿,您放眼瞧瞧这西夜被多少的豺狼虎豹窥视盘算,一个不小心就都四分五裂,还有谁能为这将倾大厦不远万里求一个问心无愧——
国家沦亡若进不了您的眼,那么萧太后呢——风雨飘摇之际,那女人力挽狂澜垂帘听政,难道也要将她所有的功绩抹的一干二净?!
将来的青史会如何去描述萧太后,就该任由那些狼子野心的人书写下一步的成者王侯败者寇吗!
慕沉川哼哼唧唧的在心底里不免对老头子冷嘲热讽,连一个区区护卫的赤诚忠心都比不上,您真是枉费了萧后的一腔情深义重!
萧殊羡张口结舌、哑然无言,慕沉川——那个在他看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整日里就会插科打诨的小丫头慕沉川居然能在萧同恩面前寥寥几句说出了几近萧殊羡的全心肺腑。
他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就连搀着他的蓝衫都感觉的到这年轻人的五脏六腑都有着震动,萧殊羡险些潸然泪下,那些所谓的敌国之人,竟比自己那些所谓的王公大臣、亲朋好友亦要了解自己的真心真意。
哈,真是造化!
他死死咬着唇才没让盈眶的泪水滴落下来,但是一双眼底泛红的厉害,甚至一把掐住了蓝衫的臂弯。
萧同恩的眼睛怒瞪着慕沉川,花白的眉头遮挡了半寸的神光,老头的脚步“啪嗒”一下好似跌跌撞撞但是踏踏实实的朝着慕沉川踏了上来,干瘪的嘴唇泯了泯,突然——“哈!”老头子仰天大笑了起来,“哈——”他的声音苍老沙哑但是略显中气,一笑就惊飞了一旁小林子里的山雀,扑棱棱的从众人头顶飞掠而过,“北魏来客果然个个非凡尘俗子!”
他双瞳眼神恍然就变得明晰锐利起来,他可早就将这几人打量了个透彻,唯独错看了这个小丫头,一副玩世不恭又嬉笑打闹的样子,乍一眼还几分弱柳扶风无辜荏苒,却不料那一双明眸璀璨竟还能洞察的如火精琢,眼底里却毫不遮掩潜藏这心性的铮铮热忱,不——老头子锤了锤自己的腰身,小丫头也就看起来无忧无虑天真无邪,但是分明那骨子里浸透了世俗却懒于表象,或者说,压根不给予拆穿,像——还真是像当年的那位萧太后啊。
老先生这么一想,脸上的怒容当真消失的无
影无踪,仿佛他就在等着自己挨一顿骂,可是当真被人劈头盖脑的一顿狗血淋头反而没有一丝一毫的恼意,他转头看向谢非予时,眼神微微低落两分,那是属于他的恭敬:“北魏贤王大驾,恕老朽方才不敬。”他抱拳弯腰一揖。
“先生不必多礼。”谢非予懒懒抬手,这老头子的确是故弄玄虚的很,可是,对胃口。
萧同恩老先生颔首抬起头,这才正正当当的将跟前的男人仔细端详了一番:“老朽虽常年隐居世外可也听闻不少王爷在北魏的作风事迹,”可别说,谢非予这等人神共愤的家伙,天下谁人不识,金翅凤羽的玉面罗刹,他能跃马花间手起刀落,也能坐镇朝堂不怒自威,甚至眉眼里藏着轻佻流泻下的雍容,那是与身俱来的贵胄气息,连敷衍都变成了恩宠,萧同恩倒是头一回感受到何为北魏,摄政之王,“如今一见,流风倜傥、惊才绝艳,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