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太后咂咂嘴:“老太婆,想讨杯喜酒喝,总行吧。”她无奈的耸耸肩,年轻人承认爱慕可不是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况且人家小姑娘跟着你出生入死这么多时日,两情相悦那是好事,何必遮遮掩掩的,将来北魏贤王的大婚,怕是天底下都要举杯相祝。
萧太后竟大笑了起来,好像已经收到了盛大邀请似的:“哀家,倒是真想有这一天。”她喃喃打开了房门。
外头廊中阁内并没有点烛火,慕沉川和那两位萧大人倒是聊的挺投机,一瞧见萧太后出来,三个人立马毕恭毕敬的跳起来往边上一靠萧延庭已经将手中备好的大衣送到了萧后手上,夜深风寒,萧太后老人家
的身子骨怕是吃不消,他想的很是周全。
老太婆轻轻披上外衣却缓缓走到了慕沉川的跟前,她没有见过这小姑娘的面,只是从许多人的口中间接听闻,这一双眼睛有着几分山明水秀,你乍一眼看去到时柔情缱绻又带着些许明晰的微光,唔——萧太后想了想,不似大家闺秀,又不像小家碧玉,身骨瘦弱仿佛…兔子吧。
萧后觉得这个形容词还不错,若是你没有听闻过她如何抓着刀子捅进仇人和自己父亲的身体,若是你没有听闻过茫茫千里的雪山,她如何披星戴月一路从函厔赶回王城,你完全想象不到竟会是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看起来甚至不算是个能一笑倾人城的绝色女子所为,就是这样普普通通却又太过独特,大概才能叫这世上唯一的谢非予都动了私心。
萧太后唇角微微勾动,身上有着某些柔和的气息,全然不像当时慕沉川在柏尧城前看到的风光和凛冽,那个时候萧太后带着柏尧的精兵,她声势浩大、华服逶迤,光是那么不苟言笑的站在你跟前,都会叫人觉得是轻风白雪堵住了你的嗓子眼令你无法发出一声
喟叹,而现在昏暗光芒下的萧太后——
温和的叫人觉得心宁。
慕沉川实在是大吃一惊,她从北魏王都一路来到西夜厌晋,心心念念都是这个女帝的威仪,现在这位历史都会记载她光辉历程的帝王就在自己的面前,对着自己微微一笑,好像一个长辈对待晚辈的安然和由衷。
慕沉川的心头狂跳甚至带着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微酸。
“你就是慕沉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萧太后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却清晰透顶,竟有些像这秋夜里落下两片小雪花。
慕沉川点点头,因为她发现自己的声音不由自己掌控般。
老太后笑起来的时候,苍老的脸颊下会有两个浅笑梨涡,年轻时的女人何等的祸国绝色可见一斑:“你的眼睛很像她,只是这性子…真是十万八千里。”她是谁,自然是萧太后心底里埋藏了二十多年的女人,然西夜的王妹却没有慕沉川这般如同飞蛾灼烈火一
般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