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衫他虽然没有交手可也听闻了不少,谢非予身边那些如影随形的护卫,个个器宇轩昂身手不凡,从来不叫人轻易见了他们的本事和相貌,唯独这一位是
一直妥帖的跟随在佛爷身边做那位人上人最明面上的侍从。
踏。
清浅的脚步声就好像隔着重重花影疏叶而来,又好似就落在你的耳边身畔,宝禄王心头猛然一跳,他顺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人头攒动却纷纷让开了小小的夹道,就在那挡在跟前的蓝衫身后,火把的光芒在这一瞬间被夜风吹的偏斜将所有人的目光和身影都晃成了重影摇澜。
踏。
鞋履已经落在了人群之中。
金丝的绣纹上流转着万般琼花落下的剪影,珠玉尚不能描绘的流光将凤羽的尾线拖曳,艳红的衣衫即便隔着重重花影也叫你明目舜华,如寂寂夜中凭升的一蹙烟火,却永不落寞。
所有人呼吸一滞带着些许的低喘却在这一刻都不敢放声说话,不,就好似只要这个男人站在你的面前,你便连开口说话的权利都被剥夺,都会搅扰了他与身俱来的半点僻静,他长袍逶迤拖曳过花瓣和微尘如蛊惑人心的金翅凤羽,红衣宛然桀骜在侧,似乎平添的不过几缕意乱情迷。
这氛围好像突就凝结了时间与空间。
“啪啪啪”,清脆的掌声将所有人的神智都唤了回来,落在院中有着美妙的回响,好像每一片花瓣都曾将声音收纳,是赫连郅,他的脚步也同样轻缓的踏上前来,他就站在宝禄王的身后依旧当着那个卑躬屈膝的义子和门客:“北魏贤王大驾光临,本是让公主府蓬荜生辉。”
他话语一出便惊了满堂哗然。
北魏贤王,谢非予。
今夜究竟是闹出了什么祸乱肮脏事,公主大婚也好,刺客行凶也罢,细作谋逆亦或是贤王驾临。
宝禄王僵着神色几乎不敢置信:“北魏贤王?”谁人没有听说过谢非予的大名,谁人没有见过谢非予那千江倾月的身姿——谢、非、予,是了——宝禄王突得大退三步。
他见过谢非予,就在那场西夜与北魏征战连年的兵荒马乱中,曾几何时远远的瞧见风沙漫漫、烟尘滚滚下,一身红衣的男子驾着高头大马却从容不迫,虽然只是隔着烽火硝烟的临风一瞥,宝禄王发誓——
他不会忘记。
永远不会。
那个男人眼角眉梢都是故作的姿态,面对着尸山骨海却没有一分的怜悯,他在看的是一些成王败寇应
尽的故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