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里的大人们那是一半欣喜、一半唾弃,还有一些忧心忡忡。
欣喜的是终于送走了这尊大佛,只要谢非予不在王城那么天高皇帝远谁还能碍着他们的路;唾弃的是那些自命清高的,无耻之辈竟还妄想与先帝同尊;至于忧心忡忡的,没那么两三个,其中,就有赵鄄城。
那个老大人还偷偷的溜到了贤王府门口左看右看又不好进门询问,磨磨蹭蹭一步三回头的,还是慕沉川瞧见了他索性叫唤住了。
“赵大人。”
“慕小姐…”赵鄄城连忙迎了上来,“本官听说王爷过两日就要动身南下了。”他没说下去,只是用眼神在询问着慕沉川,这是不是属实。
慕沉川点点头,这差不多半个月了,贤王府的门口从门可罗雀到车水马龙再到门可罗雀,不快不慢刚刚好:“您是有事想要找他吗?”
赵鄄城连连摆手口中喃喃:“不不不…本官…”他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慕沉川就眨眨眼:“难道赵大人也是那些大人们一样,想来看看王爷是不是真的抱恙在身?”小姑娘倒没什么讽刺的意味,赵鄄城这个人虽然是个墙头草,可是又很有一番血性,这个说法很古怪,那是慕沉川几次三番从他身上体会出来的矛盾。
赵鄄城脸色都变了拉住那小丫头的手臂就悄悄地:“本官可不管王爷是不是真的抱恙,”他舔舔唇角
脑中还是这几天下来满朝官员的议论纷纷,“本官只是有些不明白,王爷为何选在这个时机离开王城。”他倒是直言不讳,对,即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病了,也不管你是不是真的要去江南,他的重点是——
谢非予离都。
赵鄄城的心思缜密只是总被那一副狗腿子的模样给遮掩,众人只知大都府尹独善其身不爱惹麻烦,却不知他的门道都是何等心细窥探而来。
慕沉川眯了眯眼瞧着赵鄄城不言不语,她心底里很清楚,赵大人若不是将她当成了一个可相交的朋友绝不会贸然问出这样的话,因为慕沉川代表的就是谢非予,你对慕沉川所说的任何话任何质疑,都会一字不漏的在谢非予面前展示。
赵鄄城不避讳,他直视着慕沉川的眼睛:“这个时机,可不算好。”他如是说,谢非予刚稳住朝廷可还没有将所有人心收纳或者说,一旦现在他远离了王都,那么这个男人刚刚在北魏国打下的基础很可能要拱手让人,让给谁?
东宫太子。
要知道朝廷局势,风云变幻,你不抓紧一分一毫,那么意味着别人就会立马踩到了你的头上将你置于死地,更何况谢非予在这几个月来根本没有铲除异己,他甚至都没有上缴集权,这是令赵鄄城十分不理解的。
谢非予只要不离开王都,不管是不是愿意花时间来操持这个朝堂,都会慢慢的将人心腐化,这是他名正言顺或者说这是他给自己安排好后路的最好方式,而不是急流勇退,在这个关头突然的将所有权势放下,“逃离”王都。
这在赵鄄城看来,简直是在,自取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