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意明了的就跟这姑娘勾肩搭背,若说对生活变故的无力感,四意最是能体会,不管是慕沉川当初为了救谢非予选择杀死安国侯而被流放到千里之外的函厔,还是她偷偷潜回王城却痛失两个孩子,四意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跪着、求着,甚至连帮她承担一分伤痛的权力也没有,她只能背着门悄悄抹眼泪,何尝的无能为力。
她不知道慕沉川和谢非予之间究竟约谈了什么竟好似将误会都了结的干干净净,甚至还从跟前姑娘的眼瞳中察觉出了些许不平常的温柔之色,有一些悲悯有一些慈然,那是慕沉川从前还未有过的,四意不会
质疑也不想追问,她从头至尾的目的只有一个,慕沉川的平安康乐,就好像当初在叶朴轩里对着云胡哭的不能自己的说着,我可以不期盼她回到我身边,只祈求她平乐安康。
如今那些站在对立面的老狐狸们一个个的苦果自尝,要四意说起来那就是咎由自取,一点也不值得别人可怜,顾太傅一门高楼坍塌,她还乐得高兴,当然四意也清楚,别看就是死了个活该的老头子,但这个老头子在朝堂之中势力颇大举足轻重,这一死定然也有不少的后事要料理,说不定满朝文武风言风语又会充斥遍地,然,那不是四意能够关心的。
小丫鬟眼角突的有了明光朝着房门口勾勾手,那头刚走出来的玥珠就心领神会的递上了披肩给慕沉川这瘦弱的身体覆上,虽是深夏却有了些许的秋意,可不能受了第一波的秋凉。
四意会唠唠叨叨的说着叶朴轩的人都很担心慕沉川,可不是呢,这姑娘从邬冕山回来就一直“关”在贤王府里一步都没踏出,若不是易晟来找了自己,就
连她都要给蒙在鼓里,下意识的四意还会看看慕沉川的身体,就这副弱不经风的样子真是无法想象究竟如何让那些伤痛都化成了坚韧似骨竟至今无怨无悔。
慕沉川顺了顺发梢就倚着这槐树,那个晚上谢非予也是这般站着静谧的好像花树下的一抹寂月孤光,她就算不用回眼看也能知晓他何等扣人心弦,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慕沉川悄然一笑,“啪”的指尖就落在树干上,思虑半晌转身就走。
“沉川你去哪儿?”四意追了两步。
“入宫。”慕沉川摆摆手示意身后的人不用再跟随。
马车已经在府外备上,慕沉川一咕噜钻入,嗒拉嗒拉,马蹄儿轻响践踏着落花尘泥就朝着禁宫方向而去,这一路上阳光肆意人声鼎沸,好像满街满城的行人百姓并没有因为朝廷中的巨大变革而受到影响,慕沉川掀开车帘一角,他们熙熙攘攘、吆喝叫卖,就如同曦光般的一如既往。
进入宫门的时候她还能听到两旁列队的脚步整齐
肃然,铠甲与长戟在日头下有着夺目的寒光,而不远处似是姚正宁正领着新进的左右武卫分布巡防,小都统如今掌管着禁宫十二卫的所有布防,恩,不该说“小”了,姚正宁可是真真正正的都统大将了。
慕沉川泯然一笑,马车帘上的珠玉碰撞带着细小的风铃落声,充斥而来的还有深宫内苑独特的百花香草,许是御花园里翠菊灼灼盛开,“吁——”车夫突然勒停了马车,慕沉川微微一愣她索性掀开了车帘子就跳下了马车好像已经猜到何人叫停了马车拦在了跟前。
慕沉川摆摆手让马车先行进入,她抬起眼微微躬身行礼:“殿下。”
姬詹,小十七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