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夏草木行
本王一直觉得,对你有所亏欠。
慕沉川当然听到了,她的指腹已经落在谢非予的唇畔:“王爷,臣女可不接受您这份亏欠。”她还老神在在的挑着眉眼,分明是在故作姿态的调情,谢非予对慕沉川的两分愧疚很大程度在于没有保住她的第一个孩子。
但那本就是一个意外,况且在慕沉川打算违抗皇命从天怙城回到王都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不可以失去的了。
无论这一路上发生任何的事,每一个人都应当坦然接受,尤其是慕沉川,一个人做了决定就不要给自己后悔的理由和权力,你在做出决定的那一刻就应该深知一切后果和灾难,所以慕沉川从头至尾没有因为那个孩子的失去而对谢非予有过半分的怨恼。
所以,她也决不允许这佛爷在自己的面前丛生一分的亏欠。
她对祁昱修也曾如是说,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是生是死,无所怨怼,她选择的不是一条路,而是一个人,自从决定站在这佛爷的身边,任何荣光赞美你要承受的住,所有刀枪剑戟你也要承担的了。
谢非予因为慕沉川的话微微一愣,但他很快便明白这姑娘在说什么,慕沉川好像从来不会叫人担心她的胡思乱想,没有那些姑娘家的聒噪和优柔寡断,有时候谢非予都觉得,这要是个男儿身大概立身朝堂也没什么不好。
恩,可惜了,是个女儿身,但是也所幸是个姑娘,现在才由得落在他谢非予的掌心中。
慕沉川抬了抬眼看到谢非予眼瞳中的微光明明只是烛火半分的映衬却如同星河中闪烁的辰星般灼目耀眼,那些微光像是深夜里燃着的明灯瀚塔,只要一眼你便不会迷失方向,她是极喜欢的:“臣女可是真心真意的,既然慕沉川用了十分的真心,那么您也不许少一分。”
真心诚意的决定了面对,就不应该拿任何亏欠和
迁就做借口和理由,那是对对方的不尊重。
谢非予突地就笑了起来,那种毫无任何负担的来自心间的笑意,衬上他长睫如扇,那羽光的尾影就似颤颤巍巍的也落在了慕沉川的心底里,痒痒的,却煽动的人血脉沸腾。
慕沉川眼睛眨眨还没等下一句话落出口,佛爷的唇角在她额间落下一吻,似就在那心头朱砂的梅妆上,带着冬日红梅潋滟盛开的气息,慕沉川觉得好像皑皑白雪中捧得一盏温茶。
她咯咯笑起,大概连谢非予都莫名觉得这声音比他那雕金镂花八人大轿上的小风铃迎风摇晃时的声音更为悦耳。
“你倒是会安慰人。”谢非予轻轻咳了声,瞧那姑娘脸颊红的好像喝了两盅小酒,嗯,怎么说,娇艳欲滴。
有些怪异,但是,当当合适。
“不光会安慰人,”慕沉川晃晃手指在谢非予的怀里调整了个安稳的躺姿,“臣女还知道,不应声张
。”她故意放低了声音好似在说悄悄话一般的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