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慕沉川只能朝着地上啐一口,真是着了这家伙的道了,合着谢非予、容则包括蓝衫都一眼就看穿了那小子的作为,自己和易先生就给蒙在鼓里当小傻瓜一样看戏呢,好端端一个公子哥做什么不好,还非得装疯卖傻的。
慕沉川没好气啊,对,现在还是又好气又好笑。
“连你都觉得傅长栖被削官贬职合该落差甚大、
意志消沉,那翰林院那群家伙岂不是都该上了他的当。”谢非予挑了挑眉,话当然是对慕沉川说的。
这个小姑娘察言观色不见得比朝廷里那些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人差,以她对傅长栖的了解和相交都能如此顺理成章联想到这家伙不免意志消沉的缘由,那么朝廷里的人看到这男人从此一蹶不振潦倒千杯,岂不是再正常不过了。
傅长栖哎呀哎呀了声,将酒壶一抛,另一手接下时,连腿脚都已经搁置在了椅子的扶手上,嗯,一副他就是大爷的摸样。
慕沉川大约就听明白了,这傅长栖该不会整天摆着这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在宫里瞎逛游,多得是让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放下了戒心放松了戒备,到时候这家伙还能给人致命一击?
听起来好似有那么些门道和路数了。
傅长栖还哼哼了声:“翰林院的都是些书生,”书生最是难缠,整天跟你讲大道理,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还不如武备院那群莽夫有意思。”他直拿自个儿的大袖当扇子一般摇晃。
容则那刚正不阿的脸上是很少出现别样的情绪和表情的,他只是冷艳瞥了过去:“你整日就这么在宫里瞎闲逛。”今天翰林院,明日军器监,再隔日又能上三司所去串门,现在的大理寺反倒成了娘家,爱理不搭的。
容大人这意味三分嘲讽七分明知故问的,就仿佛看不太顺眼这家伙的行为作态,整天在宫里头像个到处打听小道消息和传闻八卦的婆娘似的,您傅大人就剩下这么点癖好了不成?
没错,冰山容大人贼喜欢膈应傅长栖,以前这男人在朝廷里也算得上是如鱼得水,现在呢,更是风生水起,不用再顾忌自己的官职和体面形象,整天拎着小酒壶和一群喜欢嚼口舌的八股文臣在一起厮混,这么一段时间下来,还结交了不少的酒肉朋友。
“啧,”傅长栖对容则的调侃向来能面不改色心不跳了,他从椅子里跳起来就伸手一把好兄弟似的揽住了容则的肩膀,“容大人,前几日您不也听那听的兴冲冲嘛?”
什么叫兴冲冲,只要容则没把你从他跟前一脚踹
出去给了你一个开口说话的机会,那就是兴冲冲,否则这位大理寺卿可是比谢家王爷还要不近情面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