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的信物其会是这等凡品。”谢非予说着不屑的话,手却好似忍不住紧紧捏住了自己袖中的玉珠。
凡品。
慕沉川挑着眉笑嘻嘻的,这酉金镶碧玉也不是西夜的凡品,作为两国邦交之物,经手西夜太后到北魏天子,那十八罗汉上硬是抠下来的,也只有谢非予还看不上眼。
“您可真不近人情。”小姑娘咂咂嘴。
“不近人情?”谢非予闻言一把抓住慕沉川的小蛮腰向上一提,慕沉川顿觉脚底下一空就端端坐在了窗框上,长发被夜风撩佛而起,目光倒是恰好能与那佛爷平起平坐的对视了起来。
“别怪本王没有告诉你,祁昱修被陛下赐了八十
鞭。”男人的声音倒是很平淡,没有任何悻然,相反倒有了两分某种莫名的惨淡敬意。
慕沉川眉眼一颤,突然从谢非予的口中听到关于祁昱修的事有些意外,她见过那个温柔无华的男人,那个时候春光扬洒落在他的眼睫,他神色温宁,气色却不见得好,所以那个时候是因为——他背后有鞭伤?
可祁昱修根本不打算在慕沉川面前表现出半分,他甚至强作着大病初愈的样子还要与她谈笑风生。
慕沉川沉吟片刻也随之凭添几缕无可奈何:“他是太聪明,才引火烧身。”对于祁昱修,慕沉川自始至终只有那八个字,情深不寿、慧极必伤,“我不恼他,也不怨他。”
无爱无恨。
谢非予从她的眼瞳中读出了这般轻轻然一干二净的情愫时都不免要感慨,慕沉川这姑娘的确是爱憎分明,她下了决心就永远不会犹豫不决、举棋不定。
“啪,”慕沉川的手就攀上了谢非予的肩膀:“王爷心虚吗?”她还拿着指尖戳了戳那男人的胸口,就似当初谢非予一路从王都赶到函厔时,慕沉川却能一边表着情意一边拿着刀子抵在男人同样的位置,好似这才是两人缠绵悱恻的心照不宣——
王爷,罪女可不是那些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的女人。
慕沉川的言行都在验证那样的话,欺她辱她,绝无私情,谢大佛爷您可是招惹了一个大麻烦,因为您这一辈子都甩不掉她了,若是将来有半分的亏欠,那慕沉川这姑娘挥刀斩情也绝不会有半分犹豫。
“本王有何心虚。”谢非予这话说来那是堂堂正正、清清冽冽,是啊,谢非予何时有过风言风语,何时与人纠缠不清,你就从大街上随便抓一个人来问,那都能是头摇得跟拨浪鼓啊。
谢大佛爷怎么可能有绯闻,就算有——那也没听到,对,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不知道。
慕沉川“扑哧”一笑,攀着谢非予的肩膀就翘着脚晃荡晃荡,那身罗裙都好像有了桃花的色泽和香气:“那是那是,谁敢非议咱们谢大佛爷,毕竟您以前可把臣女的胆儿都吓坏了。”哪一次交锋慕沉川得过便宜,没有,若不是自己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小聪明”站住了脚,恐怕有十个脑袋也是不够男人砍的。
小姑娘数数落落的,却觉得春风拂面,毫无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