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谎！”乌林答一口反驳，他的双目突瞪，“这都是谢非予的诡计，他就是要你们害怕，就是要我

柏尧城山穷水尽，你若是畏惧了——就是中了他的计，中了他的计！”乌林答睚眦欲裂，他挥手将那小婢女甩在了一旁。

小婢女的脸色都已经惨白几乎爬不起身，脖子上粗大的手掌印赫然呈现。

“滚出去，都给本将军滚出去！”乌林答盛怒之下操起一旁的花瓶就砸的粉碎，花瓶的碎片划过了那婢女的脸庞，隐约有着血痕斑驳。

她连擦拭的勇气都没有，仓皇从地上爬起来连忙退出了身去。

乌林答最近的脾气越来越差，这几天下来病情压根没有好转，反而因为恐惧和心情越来越糟糕。

谁说不是呢，这每天隔三差五的，天怙城就在那佯攻，弄的整个柏尧人心惶惶，恨不能一整天都不闭眼的盯着那大营的动静，可谁不想能好好的睡上一觉，这要求一点也不高，也不知道外头那谢非予是怎么想的，依柏尧城的探子也曾回传，十四州里早就暗中接到了命令，北魏九五之尊分明给谢非予下了金牌圣

旨，退兵回城，可那贤王——纹丝不动。

一十五道金牌，他大爷的是要造反吗！

乌林答是又怨又气，更是恼恨。

他稍稍平复了下方才奋涌的情绪站起身才发现自己步履蹒跚，硬撑着一口气来到窗口“呯”的推开了窗子，一股子寒风都窜了进来，叫他背后都起了寒颤，大夫说他需要静养，不能再性情多变大动肝火，更不能吹冷风，可是乌林答一点也不想听，他现在只想让这些带着雪山寒意的风灌醒自己混沌的脑子，瞧瞧外头啊——

如此漆黑的夜幕被火光烧红了半边天，明星在苍穹也同样倒映着远远城外无数的星火，你看不到尽头但是你知道自己穷途末路，这种滋味实在叫人不甘心又无处发泄，抓心挠肺的淤血都梗在喉头，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心魔，是自己的执着——那个男人就在城外，距离他乌林答不到几里，可是他动弹不得，他拿谢非予那个恶魔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种痛恨的感觉令他恼的指甲都掐进了木窗框子

里。

声声的战鼓都映刻在了脑中，就算闭上眼也能想象的到那天怙的大营中何等整装待发的姿态，与如今脆弱的柏尧城相比，实在是天壤之别。

“咳、咳咳——”乌林答还是被这寒夜的冷气给呛到了，他退身回来关上了窗子，忍不住愣愣的看着雕花窗框子——是自己老了吗。

他几乎在这个时候脑中蹦出的都是这样的句子，自己老了，那么多年过去了——他这个年岁守在西夜疆土上的时间也不会太久了，但是谢非予呢，那个时候他才一十九岁，是，乌林答有过惊艳有过羡慕有过钦佩，但是之后滚滚而来的是嫉妒和不甘心。

他为西夜守城，一家满门几乎被北魏屠尽，可是那个男人呢，却有着至高无上的荣光，凭什么。

不，他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