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个圆,总有无形的手在颠覆着崎岖的过程。
慕沉川这么看着,那珠子在掌心微微滚动了两下,就好像她此刻的心情也在微微的颤动。
“王爷,见到这颗珠子的时候,可有想过放弃。”她问的很直接,并没有去看佛爷,而是盯着这珠子。
谢非予一看到百愿同心珠就应该能猜到事情的始末,慕沉川想过,史中和常简大人定然不会愿意佛爷冒险,毕竟她慕沉川在所有人的眼中可有可无、可生可死,一条罪女的小命不过路边野狗。
放弃慕沉川,不要因为这样一个女人,与柏尧城大动干戈甚至坏了两国邦交,这是谁都可以想象的到的言辞。
“没有。”谢非予不假思索,仿佛慕沉川这个问题挺可笑,他似想到了什么,扭过头顺手将枕头边歪倒的折子缓缓堆叠了起来,“区区乌林答,亦敢要挟本王。”他嗤笑。
慕沉川将珠子捏紧了收进了怀中:“那王爷可知,罪女想过死。”
谢非予只是拿着眼角的余光瞥了她一眼。
“罪女不怕伤痛流泪,”慕沉川的语气缓缓慢慢的,皮肉之伤她承受的还少吗,尖酸刻薄,威逼利诱,慕沉川自小就已领教,“可是见不得王爷遭此等罪孽。”
谢非予啪的合上了书册子:“慕沉川,”他唤了她的名,“本王没有让你死,谁也没那个能耐,”他的手指戳到了慕沉川的额头,“你应该还没有忘记,你的命都是谢非予的,把这些无聊念头都打消了。”
慕沉川愣了愣,谢非予的手指就顺着她的脸颊滑下,慢慢的触碰到了纤细的颈项,那让慕沉川皮毛一悚,似是想起了谢非予的手掌掐住自己脖子的那些瞬间,只要稍稍用力,她的头也会像乌齐兹一样,生生断去。
可是下一刻,修长的指尖抵住了慕沉川尖细的下颌,轻轻一扣,就将她拿捏在了掌心中。
“这个世上,死这字眼从来是最容易的事,”谢非予的眼中波澜不惊,可是他看着你,就好像要透过你的眼睛直达你的心底,载你的心中展开一番波澜壮阔的凤羽无横,让你的心底无法安宁,甚至愿意与他一起同生共死,“然逆境求生,苟延残喘遍体鳞伤,一步一步从尸骨中爬出来,即便你唯剩最后一口气留着,也不能忘记,自己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
慕沉川,为刀为剑,铮铮心骨,那些曾经有那么一瞬从你脑中、心脉、骨血里流淌过的念头,就是你的立身之本。
你要清楚,曾经是什么人,将来是什么人。
鬼蜮伎俩,艰险处境,都不是理由。
慕沉川张了张口,谢非予的指腹轻触到她柔软的唇角。
“你在害怕什么,畏惧什么。”谢非予的话蛊惑的如同迷迭的香气,他能让你无法思考,无法回答,无法静下片刻的心思来好好的想一想,他的每一个字都可以成为囚禁你的牢笼和囹圄——害怕什么、畏惧什么——慕沉川的眼神和所作所为都在说着,恐惧——恐惧谢非予会因她而受伤——那个人,想要成为你的心头朱砂,可更害怕成为你命中的那个弱点,这是慕沉川的矛盾。
谢非予的指甲扣住了她唇瓣,谢非予的唇角都勾起了板鞋令人几乎觉得邪恶的笑意:“慕沉川,本王现在告诉你的话,你要一字一句的记清楚,”他的声
音好像出落在白雪之上的红梅,凛冽艳丽又尖锐,“谢非予,从无弱点、也无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