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延庭抓住他衣领的手就攥紧了:“那个姑娘,现在如何?”慕沉川——如果要萧延庭再去回想慕沉川的样子,其实他是很难能够在脑海里勾勒出来的,依稀只觉得珍馐馆中万紫千红、热闹非凡,就是突然蹿出来了那么一个不起眼的丫头,就好像突然跃进你眼帘的小兔子,然后这兔子一下子就抓到了所有的重点。
再后来?
再后来萧延庭见到了北魏贤王,兔子在这佛爷面前言笑晏晏又卑躬屈膝,总有几分不甘心的讨着好,就似你明明看见她跪在地上,低眉顺首的,可是你总觉得她的膝盖并没有弯曲。
人人都说她是个不要脸面的四小姐,可是萧延庭反觉得这小姐有趣的很——如今,再从芈鹿得知了慕沉川的消息,叫萧延庭都不由得抓紧了神经。
萍水相逢。
谢非予说的对,他和慕沉川本算不得萍水相逢,可经此两会,好似几个人都变成了绑在一起的关联因果,兜兜转转终究要再次会面。
“那、那个小姑娘…”另一个一直趴伏在地上不敢抬起头来的小奴才颤抖着开口,“那个小姑娘回来的时候遍体鳞伤,奴才,奴才本来都以为她已经死了…后来请了大夫供了清水,总算是拉拔回了一条命…”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背后突就被人直挺挺一脚踹来,这小奴人整个人摔的鼻青脸肿的。
萧延庭这一脚算是轻的。
“无耻,卑鄙小人,乌林答!”萧使怒喝,堂堂一个西夜身经百战的大将军,却偷偷摸摸的
绑走了一个小丫头还折磨的遍体鳞伤,若是传了出去,叫天底下的人怎么看待他们西夜,那混账到底要给萧太后脸上抹多少的黑才知错!“把他们两个押下去!”
萧延庭头痛欲裂,乌林答如此阴险狡诈,丢光了西夜和谈的脸面,他挥挥手任由那两个鬼哭狼嚎的小奴才被拖了出去。
他这才转过头去看谢非予,不,他其实在这个时候,并没有那么大的胆色去面对谢家佛爷的狂风骤雨,若是谢非予认定乌林答的所作所为与他萧延庭或者萧太后有任何的关系,那么——谁都别想走出芈鹿。
这是萧延庭十分可以确定的事。
谢非予已经动了怒,惹怒了他,那么结果绝对不好收场。
山雨欲来风满楼。
“王爷,这绝不是我萧太后的意思,乌林答这个人独断专行,早就让萧太后失了耐心,此前
他一直请求成为和谈使被萧太后拒绝,怀恨在心,他对您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天下皆知。”乌林答恨谢非予,恨的彻心彻骨,萧延庭虽心知自己此刻的辩白有些无力,但如若不说,只怕更难取信。
史中方才就一直在偷偷瞧谢非予的神色,如今听了那两个小奴的话倒是明了的很,这乌林答干了什么好事你我可是皆知:“萧使,你这话说的可真好,乌林答是你萧太后的家臣亲信,现在你说这全是他自己的意图与萧太后无关,撇清的可真干净!”
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会轻易相信了萧延庭。
“我萧延庭可以对天发誓,这是乌林答企图破坏双方和平自作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