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午跌下去时的眼角余光中，篝火光影也渐渐消退，他看到慕沉川冲了出去，将楚兮拦在了身后。

她竟然在这个时候还要选择去救楚兮？

她难道不知道，楚兮活不了，她也活不了吗！

小午全身冰冷的在雪地中扑朔朔的滚落，几乎失去意识和知觉，篝火那头的楚兮呢，她看到慕沉川还要在这样的生死关头跳出去救她的命，或者说，是和她一起去送死，又会想什么。

楚兮着实压根没有料到，慕沉川会在最后关头挡在自己身前。

她的双眼睁的大大的，全然是不敢置信，也全然是恐惧的神色，那些西夜的士兵高大魁梧，站在楚兮跟前的时候，光是投下的阴影都能将她的身体被覆盖。

“你们是什么人？”最先发觉异常的兵士手中警惕的握着剑柄已然隙开了剑缝，许乍然看到是两个弱不经风的小姑娘，脸上的诧异显而易见。

“我、我…我…”楚兮的话都说不完整，她看到周围的几个兵士也聚拢了过来，一个个都凶神恶煞的，“我们、我们…是、是过往的迷路了的商人…商人…”她咕咚咕咚的沿着口水，几句话仿佛要了她全身的力道，如果不是慕沉川还挡在她身前，她可能要被

吓晕过去。

“商人？”那几个兵士对着这两个风雪中的小姑娘上下打量了两分，听闻背后有着咋呼的嚷嚷，所有围着的人都分开了两边，进来的将士一手挽着弓箭一手握着剑柄，柄上留着长穗，相镶刻着两颗宝石，一看便不算是俗物，此人定然是个小副将。

“这是怎么回事？”那男人全身没有一点酒气，显然天气再寒冷，作为将领也不会喝酒取暖——喝酒，容易误事，他的一双眼睛如火如炬，首先便是落在了慕沉川的身上，这个小姑娘一声不吭的，却都是在保护身后的那一个瘦弱女子。

“乞石烈副将，”那些值守的兵士们看到了来人，纷纷低眉首的退至一旁，“这两个小姑娘闯入了我营，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商人，雪中迷途。”

商人？

乞石烈哼笑了声，他缓缓从剑鞘中拔出了宝剑，篝火将剑面的反光都映照的通红暖色，楚兮的眼睛就直愣愣的挪不开视线，几乎连呼吸都停滞了，将领手中的利剑顺着慕沉川的额头挪动了脖颈子，乞石烈没有直接砍下去，大约是觉得这样两个小姑娘会出现在这里，有些蹊跷，也有些意思：“没有货物、没有马匹，却谎称是商人。”

他言简意赅，一语中的。

慕沉川的眉头僵了下，确实，楚兮太慌张了，这样的谎话说出来只会更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