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沉川撑着脑袋就当是在听传奇故事，就好似当初在贤王府的门口，易晟老先生讲述那年谢家王爷如何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故事”永远是消磨时间最好的方法，车夫选择驿站大道的行路，约莫大半日就到了函厔境内，慕沉川还显得意犹未尽，就连上乌棋马场那崎岖的山路都不觉得难行。

小午迎了出来，他几日前接到了谢家王爷带着慕沉川冬猎，因大雪封道所以蓝衫带着人前往了天怙城小住时日的告知。

祁昱修将慕沉川送下了马车，自己却没有下，慕沉川就知道他要连夜赶回去，除了天怙城他还有许多的地儿要跑，虽然嘴上客气的说着等忙完了周围的商行事务就再来看望慕沉川，不过这个人可管理着皇家御用的茶行，忙的底朝天的时日还多着。

慕沉川也不多话，感谢的情谊不需要再说，她朝着祁昱修摆摆手，那男人衬着白马雪地，水色的衣衫仿佛是从皑皑中丛生出来的一株茶藤。

“沉川，你还会回王城吗？”祁昱修临走前忍不住要问。

“不知。”慕沉川耸着肩，不管谢家王爷是何态度，慕沉川也绝不会轻易将他人的喜欢变成如此拿乔的资本，所以她回答的老老实实，“我也不需要承诺。”

祁昱修就笑了，他恭恭敬敬的朝慕沉川作了别，

夕阳已经没入了头顶的山脉，很快就将夜幕蔽天，远处的山巅只有模糊的阴影，看起来如同山林中的鬼魅蛰伏。

头顶有飞鸟盘旋发出悚然的叫声让慕沉川不自觉的背后有些打颤。

小午就缩着脖子将手都探进了衣袖，嘴里叨叨着：“这什么鸟儿，近几日老在山里弄出点动静，怪吓人的。”他白了一眼只是随口说。

慕沉川就停下了脚步，她也抬起头看了看月下的光影：“最近山里不太平吗？”这让她想起了那夜的狼群，独眼的狼王利爪锋锐，眼神犹如幽冥的灯笼一闪一闪，谢非予红衣飞扬、金丝成灼就斩下了那头狼的脑袋，鲜血洒了遍地。

小午就哼哼着：“气温转了暖，山里许多动物都出来觅食了，前几日有几个马夫上山没寻到路就夜宿在山中，说是就在柳林川附近，半夜三更的听到有声音在嘶叫吆喝，还仿佛能听到许多蹄子踩踏，”小午光是这么说着就觉得白毛汗起，“你说奇不奇怪，我看啊八成是遇着走兽出洞，那种深山老林里哪里能有活人的。”少年人直摇头，那两个马夫当时躲在河川下游结冰的洞穴中，愣是连半个脑袋都不敢探出来，吓的胆战心惊一整夜都没睡好，第二天天蒙蒙亮就冲

下了山，手舞足蹈给传的那是绘声绘色。

这一定是妖魔鬼怪，或是死在山上的女子幽魂不散，所以寻着那些迷路的风雪夜归人结一场冥婚，大红的嫁衣，万千的马队，你若是听到了雪女的低语，你就要万劫不复。

分分钟的，便是一个聊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