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着真心
祁昱修自然是一点就透的人,想必是谢家王爷去了函厔见了慕沉川,而为什么这小姑娘受了伤,不言而喻。
祁昱修完全可以想象得到,慕沉川从王都到这荒原的一路上经历过什么磨难,而函厔雪原的非人待遇也不会看在你曾经是何身份。
在谢非予来到之前,什么都不会改变。
祁昱修在慕沉川的肩膀上轻轻揉了两下,那指尖的力道不免扣入了绣花的丝线,他站起身,温和的目光落在慕沉川如今微微仰起的脸上,雪后的阳光明媚的堪比春日,他的气息温婉甚至带着两分犹豫却还是忍不住的要脱口问来:“沉川,你有没有怪我。”
这大约也是祁昱修这几个月茶饭不思的问题,慕沉川离开了王都,他身为所谓的知交好友却不能帮她开脱求情,甚至连最后一面也只能远远的看着。
慕沉川愣了下,眼睛清亮清亮的还有着方才没有抹去的几分水渍,在飞扬的红梅下显得俏生生:“怪你什么?怪你没有来救我,怪你没有来看我,”慕沉川摇摇头,“祁哥哥你以为我慕沉川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吗。”她这么说着就笑了起来。
她犯下的,是滔天大罪,弑父,那个人还是权倾一时的安国侯。
慕沉川更庆幸,祁昱修知道什么时候该帮她,什么时候又该明哲保身。
祁昱修喟叹了口气,这姑娘有时候就是看的太透彻,叫人想对她生气都很困难。
“对了,祁哥哥又怎么会在天怙城,不会单纯只是来做一笔茶叶生意吧。”慕沉川拍了拍自个儿身上的艳红小袄,她脸色还不太好,只是如今衬的几分难见的红润,喜上眉梢的颜色更是因为在这样的日子里,遇到了千里外的故友。
祁昱修闷闷的笑了,他指尖把玩着腰际那水色扇柄上的玉玦:“我提前来到天怙城,是想辗转前往函厔打听你的消息。”男人不隐瞒。
慕沉川就从祁昱修的口中知晓,四意依旧枯坐在叶朴轩中受尽外人冷嘲热讽不改,那小丫鬟在桑苎庄的门口等了三天三夜,就为了祈求祁昱修能否在前往置办茶事的时候给她带回哪怕一丁点儿关于慕沉川的消息。
是生,是死,都好。
慕沉川双手捧着祁昱修亲自为她沏的清茶却不泯一口,她只是认真的听着:“是我对不起四意。”惹
得一身腥丢下了她们。
祁昱修拍拍她肩膀宽慰,这整个王都中的官家小姐哪一个做的到慕沉川这般仁至义尽,没有,何必如此自谦,四意的心甘情愿难道不正是因为慕沉川的因才有的果。
这对主仆,都是一个性子,死心眼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