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为什么蓝衫和易先生如此欲言又止的缘由。
窗外明月圆缺日复一日,远山的峰峦叠叠嶂嶂的被照耀出轮廓曲折,仿佛千里大山一重又一重,隔绝所有的音讯渺茫:“你说,她现在是生是死。”原本冷峻的脸庞教明月交辉映照的格外柔和,谢非予的问话都简单的仿佛并不是要知道一个答案,而只是恰好今夜的月色徒然令他想起了她一般。
蓝衫顿住了声,他思虑了半晌,却也只敢低声轻道:“属下望她平安无事,”蓝衫的嘴
唇微微颤了下,“唯不期王爷后悔。”
“本王会后悔吗?”谢非予仿佛听到了奇怪的话,他只是重复了一遍低下头去,掌心中是慕沉川那天追了他大半个王城念了一路情诗后送到他手上的百愿同心珠,珠圆玉润,有时候真是觉得和那个墙头草没什么差别,想要左右逢源的话,以慕沉川那变脸的本事倒也不差,可偏偏,心胸里还要硬撑着那样一副灼烧的烈烈忠骨不肯屈服。
嗯,有情有义。
谢非予的脑海中不止一次冒出这样的字眼,这世上当真能做到有情有义、恩怨不负的人实在是少,就如他谢非予,也不过是个世上无情无义之徒。
呵。
佛爷心底里讪笑一声,也不知道是在笑谁。
也许是那小姑娘自以为是的想要为他排
忧解难,又或者机关算尽的救人水火,慕沉川究竟有没有想过自己会得到什么样的后果,还是当真——谢非予愣了下,当真就和那些情诗里唱的一样,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所以,要的什么缘由结果,统统都是狗屁。
不过,想要为你所想,爱你所爱罢了。
用钱权交易卑躬屈膝来衡量一个人的真心,那才是无耻之徒,谢非予大约是从没有认真的去想一想慕沉川的言之所以。
谢非予揉了下额角:“退下吧。”他眼神直盯着月华流转在外头的花草树木之上,夜里的雀鸟早已安静,只有隙虫偶尔尖鸣。
蓝衫默不作声颔首却在踏出门去的那瞬回过了身:“王爷,属下还有一个疑问,”他的手指微微捏紧了两分,他从未对谢非予有多任何的质疑,说出这样的话仿佛要去了他所有的大不敬,“围剿吕氏兄弟的那天,您为什么要救慕沉
川。”
他的口吻与其说疑惑,不如说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