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死了莺歌最后的抗拒——
莺歌是为了慕沉川去死的!
是为了她!
别无所求也无能为力!
慕涵瑶袖中的手都捏住了裙摆上的绣花撕扯,慕沉川现在这个样子和方才在山上的完全不同,那时候她被家奴制住,不过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求而不得,现在呢——慕涵瑶心里难免有几分发毛,她母亲的坟被毁了,身边的小丫鬟也死了,好像突然之间——
慕沉川,变成了孑然一身。
孑然一身的人,没有任何可以失去的。
也意味着,她什么都会拿来赌。
她冷静异常,没有了眼泪,没有了愤怒,剩下的,又是什么呢。
慕涵瑶咽了下口水却不想自己被慕沉川这小贱人的气焰给压了下去,她一扬裙摆就咬牙:“我不过是杀鸡给猴看,莺歌死了你不用心有不甘,今天是你命大,我不会傻的在靖安寺里动手杀你。”
死个小丫鬟她有的是理由,在靖安寺里死个安国侯府的小姐可就不好处理了,慕涵瑶明白。
“你有这能耐,就好好享受一下,”慕涵瑶走过莺歌身旁,还不着痕迹的踢了她一脚,“享受一下莺歌送给你的‘苟且偷生’,”她打了个哈欠,这大半个夜晚让慕涵瑶觉得困乏,“我困了。”在她看来,不过是场闹剧,她幸灾乐祸看的好戏。
“站住。”慕沉川的声音从嗓间逸了出来,慕涵瑶正要迈开的步子就停顿了下来,她扭过头看着慕沉川的背影,落寞凄凉却更像是从水里爬出来索命的鬼怪。
“杀人,是要偿命的,慕涵瑶。”慕沉川的声音轻轻缓缓,她没有刻意去言说,只是在说一件天经地义的事,莺歌脸上的妆花的不成样子,将整个脸
颊都染成了五颜六色,可这大概是慕沉川见过的,最美丽的样子。
“偿命?”慕涵瑶觉得稀奇,她因为慕沉川的这句话退回来两步,“怎么,你想把我送官吗?让王城的父母官来定我三小姐一个杀人罪名?”她蹲下身,和慕沉川差不离的身高,她一把扣住慕沉川的下颔,强迫她睁着眼睛好好看看,“要我一个安国侯府的皇亲国戚给一个丫鬟偿命,慕沉川你这玩笑话也未免太好笑了。”
慕沉川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她一双眼眸都失了光泽般,却只是一瞬,她眼底流光一闪,眼瞳仿佛动了两分,“啪”的一下,慕沉川的手已经从后面一把拽住慕涵瑶的长发,就和她在山上的所作所为差不离,用力往下一拉,几乎要将慕涵瑶的头皮都扯的生疼发麻。
“啪嗒”,慕涵瑶发髻上漂亮的簪子落在了地上。
“慕沉川你放手!”慕涵瑶吃了大痛脑袋一
仰,脖子已经暴露了出来,她一双手也不去反转慕沉川,倒是顺着她的衣衫一下滑到了那四妹受伤手腕处,抬脚就是恶狠狠的一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