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巴不得他不回来。”她低声嘟囔了一句,却是对着镜子莞尔一笑,雁影也凑到镜前来,见镜中人似全然换了个妆容一般,笑道:“难怪都说新妇起新妆,姑娘看着就跟从前全不相同了。”
“可不能叫姑娘了。”鹤音拿了一件绛色褙子过来,边在阿鱼身上比着,边道:“往后咱们姑娘就是四奶奶了。”
阿鱼一羞,拿了帕子扔她,连怀衍进来时就见屋里一团欢声笑语,还含了佩环之响动。
丫鬟们见他进来都纷纷肃了容颜,阿鱼手中还执了螺黛,看他过来就蹙眉不语,对着铜镜拟起新妆,连怀衍经了帐里炉香,便全不似从前的正经模样,凑到阿鱼身边来看她画眉,阿鱼却扭了身子扔下螺黛不理他。
“人家都是妆罢问夫婿,试画眉深浅,良人怎么不问问我?”
阿鱼听他声音带笑,呼吸若触在耳底,拧眉嗔道:“我有屋里六七个丫鬟看着,哪个手艺不比你好,问你才是无用。”
连怀衍开怀大笑,知道是自己没个轻重叫她伤着了,忙低声下气哄了几句,阿鱼听他良人、陶儿各般称呼都胡叫一通,记起昨夜,羞得伸手打他。半晌娴嫂子进来催人,二人这才携手走了出去。
到了外院厅堂,远远瞧着就热闹非凡,此时天才刚亮,夫妇二人执手进去之时堂中便已经满座,进去便见一张长案,上摆着镜台、镜子等物,阿鱼便先展拜,再才一一拜见家中长辈。
从前还不觉,今日连家人齐聚了一堂才觉压迫,连二太太看着他们就是喜不自胜,先前又听了身边丫头的回禀,说是昨夜闹了一宿,笑得合不拢嘴,将阿鱼的手拉过,“人你都是认得的,也不须娘为你介绍了,你一一拜见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