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贵妃自然听出了其中得失看淡之意,心中虽恼怒是杜贺生的女儿说出了这劝慰之语,但是面上总要迎合官家,“此中深意,妾已明了。”只是又不甘心放过她,“未料你小小年纪,竟是个善逢迎的。”
杜昌生跟杜贺生瞬间就沉了脸色,杜贺生道:“不知贵妃看来逢迎与劝勉有何区别?”
官家这才道:“贵妃一时口误罢了。”又看向阿鱼,“不如你再作一首金明池盛会来。”
杜昌生闻言便道:“回官家,杜家女儿读书一为明理,二为冶情,先前侄女所作已是阐明二种,如今再作,只不过再惹贵妃不喜罢了。”
许贵妃便有几分委屈地看向官家,官家便道:“罢了罢了,叫你家三个姑娘回去吧。”
内侍遂来引她们出去,她三人行了礼才跟着内侍走。等她们出了殿,官家余光扫去,便见那“溪山”牵起了“瀛洲客”的手,又不时侧头关照。
等内侍送了她三人回来,连氏待内侍离开便搂了她三人入怀,“可是吓坏我了。”三个女孩从未与她有如此亲密,皆是僵直了身子,连氏却以为她三人遭遇了什么,一个个拉着转身观看,“怎么了?是不是吓坏了,还是说贵妃为难了你们?”
灵雨才笑道,“我们没事,叫太太担心了。”
连氏这才放下心来,又问官家叫她们去都问了些什么,三人皆一一答来。
等夜间杜贺生回来,连氏又问他殿中情形,便听他懊恼道:“早知官家会叫去问话,我还不如不要叫她们落款了,官家问了只说我自己画来便是。当初是想两相对比,让我家女眷们的明理慈悲去衬了那伙纨绔的骄奢淫逸,未曾想今日官家竟是问我杜家女眷来了金明池否?要叫她三个去问话,这三个孩子个个都是容貌出众的,若是叫官家入了眼,真是我贻误了她们。”
连氏也道:“天家荣光,哪有简单好享的,况且我们耕读之家,若入宫闱一来贻误终生,二来有损士大夫清气,这三个孩子虽非我亲生,若是真有一个入了宫,怎么忍心叫她忍受宫闱之深?”
杜贺生似是安慰自己,道:“官家登基以来只向外聘选了皇后及陈淑妃二人,看来他并非重色之人,今日应当也是临时起意才叫了三个孩子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