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门外的仆从不由得有些诧异,要不是没人出来,他还以为屋里没人呢。因为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 可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
赵纯良虽然不是性子活跃之人,但也绝不沉闷,更何况再加上个欢脱的陈坠风。他们两个之间的气氛一 直都是很活络的,像如今这般沉寂真是少的不行。
又过了一会儿,陈坠风站起身来,掸了掸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这才开口道:“我先回去了。”
赵纯良点了点头。
见赵纯良没有送他的意思,陈坠风默默的叹了口气,低声道:“不用送了。”说完就走了。
赵纯良自始至终坐在椅子上都没动。门口的仆从见陈坠风出来了,急忙跟在身后,将他送出府门这才回 转。
在回来的路上心里忍不住腹诽:大公子和世子这是闹矛盾了?什么事情啊这么严重,连世子要走都没送。
要知道从小到大,陈坠风到将军府的次数不知凡几,而赵纯良也是,不管夏阳冬雪,刮风下雨,没有一 次是不送他的。由此也可看出,他们俩之间是真有事儿了。
回了院儿,进到屋里,“公子。”
“嗯,世子走了? ”赵纯良放下手中已经空了的茶杯,淡淡道。
“是。”说完神色有些为难。
赵纯良皱了皱眉头,道:“有什么话就说。”
“啊,哦哦,公子,世子离开的时候脸色有些难看,快到大门儿的时候不知怎么的,还差点儿崴了脚, 不知道是不是人不舒服。”
赵纯良一怔,随即就沉下了脸,“做好你自己的事。”
“是是是,奴才知道了。”
“退下吧。”
“是。 ”
待这仆从离开,赵纯良才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向外看。
窗外是长廊,长廊外种了几棵桃树,是几年前陈坠风突发奇想种下的。当时以为种不活的,谁知蔫儿吧 了一年,第二年竟然还开了花。如今过去这么久了,长势也越发好了。
此时已至春末,桃花已经快要落尽了。虽然枝头还挂着点点桃红,不过都是残花了。但凡往前走上两步 就能看清,那花上只余二三花瓣了,其余的早就随风飘在了地上,细细松松的,廊下也有不少,就连他的窗 边都有。
叹息了一声,赵纯良转身不再看,走到陈坠风刚坐的位子坐下,端起已经有些冷了的茶送到嘴边。
这时,一位身着齐胸襦裙,头挽飞仙髻的侍女走了进来,娓娓行了一礼,“大公子。”
赵纯良放下手中的茶杯,“是梦姑娘啊,可是娘亲有事吩咐吗?”
这个梦姑娘明叫冯梦,是赵纯良母亲张氏的贴身婢女冯婆的女儿。一直跟着冯婆在张氏房里做事的。 冯梦脸色微红,眉目含春,语气柔柔道:“公子,夫人请您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