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庭月苦笑着点点头。赵离人冲他笑了笑,这才带着谢阳走了。
进了书房,不等赵离人问,谢阳便低声汇报,“殿下,漠北传来八百里加急,漠北蛮夷整兵待发,已经 压到边境线了。”
赵离人眉眼间满是凛然,语气淡漠,“孤不是已经传信儿给你爹了?来了就只管打!”
谢阳咧了咧嘴,“殿下,我爹那边儿肯定是巴不得真能打起来呢,将士们早就搓着手等着了,只是朝堂 这边......”
赵离人眼中尽是讥讽,“又有人劝和?”
谢阳低声道:“是,以吏部尚书为首许多大人都是觉得议和为上。”
闻言,赵离人嗤笑了一声,讽刺的寓味不言而喻。
“真不知道这些大人都是怎么想的,我朝人强马壮,兵力雄厚,为何要怕他蛮夷小国。”谢阳撇着嘴低 声嘟囔。
“那是没碰到他们的底线,又觉得打仗麻烦罢了。”赵离人轻蔑道。
“怎么会麻烦呢?只要一纸令下,我朝铁骑定能踏破草原十六部。何至于让他们整日骚扰挑衅。”谢阳 忿忿不已,“而且养兵不用兵又是何意?难道只是起威慑作用?”
赵离人撇了他一眼,叹息道:“你真是随了你爹的性子,打架用兵是一把好手,但这朝堂上的事怎么就 不长长脑子?”
谢阳挠了挠头,嘿嘿一笑,“殿下知道,属下本就不擅长这些,所以只适合当侍卫。”
赵离人淡淡问道:“我朝建立多少年?”
“殿下,这个属下知道,三十三年了。”
赵离人走到书桌前,坐在了椅子上,语气清淡,“是,才建朝三十三年,前朝剥削与建朝之前的征战已 经耗空了社稷,最近几年日子才好过了些。百姓日子好过了一些,朝廷才得以喘息。故而想都不用想,国库 里的银子肯定不多。”
“当然,虽然不多,打仗想来应该是够的。可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把这笔钱拿出来打仗,不说皇上了, 那些朝臣会肯吗?”
谢阳不解,“可这是朝廷的钱,朝臣肯不肯有什么用?”
赵离人轻嗤一声,“这确实是朝廷的钱,但是谁不盯着这笔钱?其中的弯弯道道想必你也是知道的。”
谢阳一惊,半晌说不出话来,显然,他想明白了。
“而且你没听过一句话吗?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一旦要打仗,六部必定要忙起来的,安逸日子过惯 了,谁又想劳心劳力呢?”
赵离人给他解释的这般清楚,谢阳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他的父亲是名将军,他家世代为将,自然再清楚 不过了。
许久才压下颤抖的手,谢阳咬牙道:“殿下......”军人的愤懑与无力他深有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