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看见,他将手抽回来的时候,赵离人的眼神愈发幽深。不过片刻后就恢复如常,闻言也只是笑了笑,“这事儿不能就这么了了。她不是被打入冷宫终生吗?那边让她在里面好好过。”

陈庭月见他心里有数,便也不再多言,点了点头。

赵离人见他脸色没那么难看了,这才道:“快要入秋了,太子府也建好了,看你哪天空闲,我们去瞧瞧,若是没什么问题,就在入秋前搬过去。不然再往后天该冷了,你身子不好,若是冷了再搬,我怕再冻着你。”

陈庭月无奈,“我倒是什么时候都有空,不过我还没那么虚,前些时候,就是三九天,我也照样出门要饭,也没冻坏,你别太小心了。”

赵离人帮他把腿上的薄毯往上拉了拉,轻声道:“小心总归是好的。你的身子马虎不得。”

陈庭月无法,只得由他。

没过几天,凑了个好天气,赵离人便与陈庭月出了宫。朝太子府去了。

三驾拉的马车,楠木的车棚,四面镂空,左右和后面都用蜀锦的萤影纱遮挡。前面儿则是用珍珠串子串成的门帘,里面再用一层轻薄的纱布遮挡着。

且不说拉车的红棕大马,也不说楠木的车棚,只说那用来遮挡的莹影纱,便是万金一匹。日光再强烈,透过纱照进来之后也只如同萤火虫的光亮般柔和。任由日头再燥烈,也不会惹的心口烦闷。

更不用说前面儿用来串门帘儿的珍珠了。颗颗都有指腹那么大,光泽极好,圆润至极,一看便是上等的。结果到了赵离人手里,竟只用来串门帘子。真真是暴殄天物。

纵使上辈子都习惯了赵离人这番奢侈,但是陈庭月还是止不住的感慨。

无奈道:“你这也太奢侈了吧?莹影纱人家都拿来挂床幔,你倒好,弄到马车上来。还有这珍珠,这是东珠吧?不留着赏人,用来串车帘?你都不怕言官弹劾你骄纵无度、肆意妄为?”

赵离人闻言也只是轻笑了下,用薄毯给陈庭月盖好,无所谓道:“随便。”

赵离人无语,摇了摇头坐好。

太子府坐落在玄武大街上,乃是京城的主街,很是热闹,之前这里是座亲王府,不过那亲王无后,待亲王去世后,王府便被内务府接管了。

后来皇帝下旨建造太子府,这里便推翻重建,造了一座太子府。

朱红的大门,高高的灯笼,远远就能看见挂得高高的‘太子府’三个字。

待马车停下,一位年纪不小的老太监迎了上来。恭敬的立在马车旁。马车刚立定,老太监便领着仆从们跪了下来。

“奴才们给太子殿下请安。”

赵离人由谢阳扶着下了马车。不过下车之后也并搭理他们,而是回头。并伸出一只手去。看那架势,好像要扶什么人一样的。

果然,陈庭月从马车里探出身子,扶着赵离人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