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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妙晴一听也开始慌了,河间王攻入了建康,那她爹爹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她急急忙忙的开始将屋子里?的金银首饰都?装入包袱里?,打?算随着人?流一起逃出城去,装着装着手?却不由得一顿,一双杏眼中忽的带出了一丝绝望,全?天下只有她自己,她就算有再多的金银财宝又有什么用呢?!

柳妙晴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看着府中逃命似的下人?,有那么一瞬间忽然看开了生死,生命短暂,悠悠数载,早晚终有一死,若是只有她自己,早晚又有何区别......

王府里?的忠仆见王妃还在,也都?陪着王妃守在了府里?。他?们在王府数载,早已没有了家,出去后?又能去哪呢,与其逃命般的过活

,倒不如?痛快的死!

河间王仅仅在十余日内便从河南渡江到了建康,无人?派兵阻拦,一路占领了谯洲、历阳等地,甚至到了建康城的江边还有船只接应,一切顺利的让人?不敢相信,若是当中没有宗室的内应相助,河间王绝无可能会打?到建康。

彼时萧正业还在宫中礼佛,听到河间王攻入建康的消息,忙派兵阻止,可想了一番都?没有想到合适的人?选,这时心底不禁想起了云汉青,心底忽然有些困惑,自己当初对云汉青的厌恶,究竟是为何而产生,又怎会那般强烈,大梁若是有他?在,他?又哪里?会担心生命的安危......萧正业看着惊慌的张公公,他?忽然觉得疲倦之极,转身摆了摆手?,便将军务通通交由了皇太子处理。

一连几日都?未见到萧淞的身影,云清琬不由感到有些奇怪,自从眼睛看不见后?,她便没有再出过这个院子,完全?的与世隔绝,她不想听,萧淞也没有说?,是以,如?今大梁是何情形,云清琬一概不知,只是从湘东王的话中猜想出外?面并不平静。

隔了五六日,萧淞才来看望云清琬,面上的神色是遮掩不住的悲戚,进门二话没说?,上前便将云清琬揽在了怀里?,“琬琬......”

雪竹见之识时务的退了出去,站在门外?把守。

萧淞整个人?都?在颤抖,从小到大云清琬从未见过这样?的萧淞,能让一向倨傲的小王爷露出这般脆弱的一面,云清琬好奇道:“发生了何事?”

屋内静的针落可闻,过了许久才听萧淞道:“父皇......薨逝了。”那声音极轻,像是在强忍着压抑的心情,听得让人?有些心痛。

云清琬听了这话也不免为之一怔,这可是大梁的天子,如?何会突然薨逝?!联想到之前种种,云清琬心底一沉,当权者笃信佛法忠奸不分,宗室贵戚争权夺势作?威作?福,大梁终是乱了么?

萧淞的眉宇间凝固着伤心与思念,平日总是带着傲慢的桃花眼眸此时有些朦胧起来,当中还带着满满的恨意与悔意,“父皇虽然称不上是好皇帝,但是待我极好,待其他?宗室更是包容,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他?们要联合外?人?来害父皇?”

云清琬心底不由轻叹了口气,最是无情帝王家,面对巨大的利益,感情这个东西真是最不值得一提,人?心总是如?此,当你有了官位,你便想要实权,而有了实权后?,便想要更大的官位,如?此往复,内心被利益填满,便很难再装下其他?的东西......

“看着父皇被活活饿死,我却什么都?做不了,何奚夺了大梁的江山,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琬琬,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