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容还像是去年初见?到的那般,说的话也是那般。
“愿遂结开。”
师太,不留她了。
——
庵里给客人的厢房,师太给秦梓津留了一间,如今房间里摞满了眷抄的经文。她也不知自己熬没了几?根蜡烛,不知不觉竟是这般多了。
她手轻抚着?经文,脑海里回旋着?一年来始终不断的那个梦。梦里,她梦见?沈立远面目狰狞的掐着?她的脖子道:“是你!就是你害死了她!!!”
她总是夜半惊醒,双手捂着?脸,愧疚道:“对不起,对不起。”说着泪像是能洗刷冤孽一般,止不住的流下来,打?湿棉被。她时常想用力将泪水刮干净,可右手却用不上?力气。她总是在这一刻才能从梦里回神,想起这右手早已在这年清明那天抄经抄得?发了病。
秦梓津笑,如今在何处都一样了,今夜就在这里住最后一夜也罢了。
如此想着,就到了夜幕初降的时候。
庵里如往常一般安静。秦梓津端坐在桌前,如今左手拿笔比初时熟练了很多。剩下的最后一部分今夜应是能抄完的。
可天不遂人
愿,不想,此刻有人来“打?扰”。
“秦施主?”外面是小尼在敲门。
“哎!”秦梓津放下手里的笔,匆匆去开门,却不小心撞落了地上的一摞经文,纸张散了一地,她先去开了房门。
可,开门后,她紧退几?步,不小心又?撞落了身后的叠摞的经文,几?页顺着?从门外钻进的北风飘了出去。
北风刮得秦梓津眼睛生疼,眼泪珠子浸润这眼眶,泛着?红。
“梓津。”略带着?沧桑的声音入耳,秦梓津浑身一激灵。
有三年了。
“爹爹。”
秦数看着?如今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女儿,此刻却只是抚着?她的脸,道:“瘦了。”
秦梓津破涕为笑:“爹爹,是梓津长高了。”
月伴相拥,秦梓津抱着父亲的时候,看见?了父亲身后坐在轮椅上?同样笑着?的兄长。
“兄长。”秦梓津又要哭了,她想问句,你?这是怎么了?却在兄长柔和的微笑里怎么也问不出来。
她还隐隐看着?了远处树后的一点衣角……
——
夜里最寒。秦梓津把人领进了屋子,一聊就是一晚上?。三人都打着?精神,难得今日的团圆。
第二天天刚擦亮,秦梓津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告别了了尘师太,跟着?父亲,兄长,一起住进了京郊的一处小宅子里。
宅子已经是布置好的,兄长行动不方便,秦梓津推着?他去了屋子里。昨夜三人都没怎的休息,白日里应该好好补补觉才是。
秦数可是攥着女儿的手久久不能放开,“梓津,你?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