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梨叹了口气,两指的指尖捏着信的一角递还给棠鸢,慢慢道:“东家想卖了这铺子”
“啊?卖了?”棠鸢愣愣道,像是确认似的又低头去看手里的信,还没看到尾便恼了起来,“为什么啊?铺子的生意这么好,凭什么说卖就卖啊,单说夫人帮了东家那么大的忙……”
她见江月梨的神情很冷淡,声音也不由自主的降了下来,小心翼翼补充说:“那么大的忙,不说东家三跪拜九叩首感谢夫人,就是卖了这店面,也该和夫人知会商量一声吧。”
江月梨被逗得抿唇轻笑,叱道:“你说的什么混账话,东家既是递了信来,便是还将我江月梨看在眼里,不过只能算知会了,用不着再同我打商量惹得我不快,他心里有了主意,想卖便卖吧。”
棠鸢张了张口,嘴里转的那几个字到底是咽了,没问出口。
“想问为什么?”江月梨笑着抬手将棠鸢鬓侧的碎发抚至耳后,半晌才悠悠说,“你早该历练了,不如趁这个机会,让清禾给你搭把手,算是替我,也替你……探探风口?”
棠鸢聪明伶俐,清禾办事向来滴水不漏。
得来的消息是东家好赌,家中欠了大笔的银钱,妻子吃不了这种苦,几经思量后带着孩子早就跑了,赌场利息高,利滚利,无奈之下只好把尚在盈利的铺子托人给卖了。
铺子生意不算差,每日里都在进账,但东家此次为还赌债急于脱手,江月梨不放心,到底自己也打理了许久,唯恐东家不识数将这铺子的价格卖便宜了,决定亲自约了买家去议一议。
对方约在一个地处稍冷清的小筑,倒也不算偏僻,只是平时往来人很少。
江月梨带的人手并不多,想着有备无患,可又忧心对方被大阵仗吓着了,于是只带了棠鸢,一个萧锦寒拨给的会些拳脚功夫的小厮,两个藏在暗处的隐卫。
亭台水榭环着精巧的阁楼,曲桥下艳丽的八重瓣像生了根似的攀满水面,复石廊错综复杂,在清冷的地境里衬得多了几分诡谲。
“您好,今日冒昧上门拜访,还请通报你们家主子一声。”
无人应答。
江月梨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地方太安静了,荷塘里锦鲤跃水的扑棱声都听不到,似乎在这个雅致的小筑里,连同风声都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