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这首调子叫蛮蛮。”

“噢……”纪筝心虚地摸摸鼻尖,“你们当地很喜欢给自己的侄子写曲子吗?”

“或许吧。”

纪筝突然转了话题:“那等你侄死了,你也会把他葬在南山下,清明的时候骑牛去看看他吗?”

他自己说着说着都为之一愣,突然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我们都没有其他亲属,没有后代,那死了之后……”

“祭拜是安抚生者的,于死者无益。”明辞越头也没抬,在吹叶儿的空隙答话,“不过,圣上会入皇陵,万人长拜,臣入南山,也得安宁。”

就这会儿功夫,称呼又换了回来,又叫他圣上了。

纪筝听着别扭,冷笑一声:“你倒惯会偷懒,为何这次不去皇陵里当差值夜了?”

明辞越哑然,停了调子,有些慌慌然抬头,“臣……可以吗?”

纪筝又板回脸,不说话了。

太阳早就沿着南山沿往下滑了,起初还是蹭着往下挪,不一会儿又猛地跳脱了一下,一下子落了下去只剩余温人间。

“圣上?”明辞越试探着唤他,没有回复。

“筝筝。”明辞越的声音弱了一点,依然没有回复。

薄薄白布底下的睫羽轻颤着打开了。

“蛮蛮……夫人……”

纪筝在牛背的颠簸中听到了这声唤,迷迷糊糊睁开眼却见着头顶天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