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还在继续闲聊。
“那位赐的名字,谁敢不用!当真是把咱大帅当牛当马使唤了。”
“大帅平时自然讨厌这个名字,从未用过,但这马真受伤了又还得立马飞书京城,毕竟是被赐了名的马,怕那位又乱发脾气怪罪下来,咱谁担得起。”
纪筝抿了抿唇,垂下眼。
他们说得都没错,只是他当真没想到,随口的几句自言自语竟给皇叔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黄叔。”
一个低沉如春日林间夜风沙鸣的声音,从那两个士兵的身后传来。不仅是他俩,连带着纪筝都犹如在作恶现场被当场抓获一般,全身一觳觫。
明辞越抚了抚那马的鬃毛,又唤,“皇叔。”
听到明辞越口中吐出“皇叔”二字的感觉微妙极了,不知究竟是在唤谁。
语调明明冷淡得不带一丝起伏,却犹如吟念着情人间的低语,好似两人曾经耳鬓厮磨时交.合在一起的昏乱缠绵的呢喃。
纪筝的喉结轻轻滚了滚。
皇叔的身形被浓浓夜色包住,依然精壮而高挑的身形,此刻在他的眼中,似乎莫名多了些苍颓倦意。
纪筝看着,目光急切地将他从头巡视到脚,那种得知皇叔“重伤”后的悲痛在此刻才彻彻底底释放了出来,不用再硬挺着扮演皇帝,不用再强撑着想给皇叔提供依靠。
皇叔此刻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