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毫不遮掩地告诉他,自己差点死了,又被他救活了。
痛,太痛了。
明辞越的心计真的很多,太知道怎么拿捏他了,杀人不见血,一言不发,就这么件从肋骨上抽下的物,同时把惊慌与抚慰都寄给他,让他先是犹如脱水上岸的鱼,摆尾扑腾,又被夜里的潮涨席卷安抚,融化在平静的岸滩。
纪筝的肩膀贴紧椅背,剧烈地上下抽抖,双重刺激太大,一时难以接受,缓不过神。
他磨着后槽牙,恨他狠毒,一边暗骂他,一边又难以遏制地偷偷舔了遍自己那排贝齿,软舌独自的游走。
继而,半晌,颤抖着手,把甲片递到了鼻尖,闭了眼,轻轻抽动了鼻子——他猛然放下,如造雷殛,羞得恨不得以头抢地。
他干了什么?!出息呢?!
他可是皇帝啊,说好后宫佳丽三千,雨露均沾,多情昏庸的皇帝啊。
他摸着良心,他错了,他收回那句自认不是十分依赖情感的话。不过倒不是依赖感情,感情不是他必不可缺的氧气,明辞越却是。
他好似被下了蛊一般疯狂地想念,贪恋那远征之人,甚至隐约有些觉得,这破烂皇宫,没了明辞越,根本无法好好独活。
纪筝望着高高吊起的空旷气派的悬梁殿顶,把脏兮兮的甲片直接贴在的玄袍胸前,默默出神。
还未等他消停半刻,殿门又被叩响了,李儒海的声音叫唤起来,尖细得好似吊死鬼。
纪筝皱眉扬声让他有事就进来,可他却半晌只是怼在门口叫,怎么也不肯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