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过年不留亲王陪,把他调出京城干什么……”
明辞越没听那些闲话,出了城门又沿着小道跑了足有两里路才停下。远处望,云雪一线,曦光蕴在云海之后,碧落苍山间的那道山岭峡口被叫做越云关,过了那道关便是西六洲,是大燕最薄弱的一层壁垒,与西漠遥遥相望,仅有一线之隔。
辞别越云关,是他名字的由来,也是他父母的归处。
亲人健在的才会把除夕夜当团圆日来过,不像他,没这个福分。
他父不应诏令,死在战场上,他母归京认罪,气死在途中,江南乌州老家的府邸早已被封禁。
按理说他明氏都是罪臣,应当挫骨扬灰不留遗患,骸骨更不能归回祖家。那时十七八的少年,刚一归京,立功封王,就顶风作案,勉强收集了父母的一些遗物,在背对京城,面对越云关的地方建了一座不起眼的衣冠冢。
埋在破路边,枯树下。
往年的宫中盛宴从早到晚,对他严加看管,根本不给他半丝溜出宫的机会,不像今年。
第十年了,哪怕是血海深仇,可笑的是他甚至记不清埋葬的地方。
明辞越沿着小路来回遛了许久许久,终于在一处长亭边勒了马。长亭背对着京城,面朝着越云关,正逢朝阳破云而出,从东边均匀地洒了进去。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