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急切而频繁如雨点般落下的吻,仿佛要把这一辈子的都一次性用尽。

为什么要这样。

嘴比脑子快半拍,纪筝下意识地命令道:“那皇叔还是死朕身上吧……”

“不对,是朕身旁……笑什么,不准看朕,把头转过去……”

纪筝自顾自地别过脸,半晌,没忍住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两人依偎在一张烂木筏上笑得厉害。

今夜这里不是天下身份最贵的天子和亲王,狼狈不堪,一身伤口的亡命人,死里逃生,又复何求?

没过多时……”皇叔,这里是哪?”

一叶木筏漂过了岸,半面山坡暴露在他们眼前,在树丛遮掩之中,由低到高数百座屋顶,檐角相衔,形成了层层阶梯,红墙黄瓦,叠缀成重重幻影,从下而上依次亮起了火红烛光,最高处响起的晚钟庄穆森严。

眼前岸边的人,一身布衣,朝他们行了礼,手中的小红灯笼,恍惚摇曳。

还能是哪,灵苍寺,先帝多年痴狂礼佛,建造出的堪比王府皇苑规模的皇家寺庙。

不得不说,若是避世逃命,这里倒是个停脚的好去处,前提是没有……

纪筝头皮发麻,幸好迎来的只是几个小沙弥。

“你家和……首座高僧,玄迁大师呢?”他连忙追问。

小沙弥牵着缆绳把他们固定在岸边,这才扶着纪筝的手,接他下船,笑眯眯地答道:“大师说今夜圣上就会乘舟而来,来此潜心祈福,特派我们在此等候多时,他临时有客脱不开身,失礼未能远迎,稍后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