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做什么,方才没听见朕叫你们全走开?擅留皇家禁地可知道该当何罪!”纪筝秉着人设怒起,顺势将药藏进了袖袋,踹翻了桌板,又垂眼确认了下,还好还好,力度恰好,翻掉的都是空碗,葡萄还在。
他演暴君发怒演得流利极了。原是前生家中有一幼弟,得了娇宠,在家里也能野蛮发育成半个霸王暴君的模样,纪筝一边依葫芦画瓢一边揣度改良。
小医士被他成功地唬住了,闭着眼睛哆哆嗦嗦。
眼见着天子猛地抬起了手,他连忙护头,却被两块玉佩轻轻击中了手臂。
“给你个将功抵罪的机会,一块你自己留着,一块拿去换成碎银,买好马车衣物,明日卯时给朕备在太医院后门。”天子说着,一手挑了他的衣带顺走了放在那里的出宫令牌,“作为交换,你这牌子就归我了,等会儿给朕做尸检时机灵着点。”
尸检?!
少年惊恐抬眼,圣上生了副秋水般的好样貌,远不是传闻中的面目狰狞可憎,目光触及圣上雪白脖颈,他连忙过电般地收了回来。难以想象,等会儿自己要亲手探那块肌肤,宣告死亡。
皇帝模样看上去不比自己大多少,好似并非表面那般昏庸残暴,不过也并非同龄人那般的纯良亲和,说不出来的古怪。
“若是尸检穿帮了,朕要你好看。”天子沉了脸色,叩了叩桌子,加重语气,“不对,朕要整个太医院好看。”
少年哑然,心中胆寒,顿时对圣上的残暴有了新认识。
把高难度高风险全托付给了这小医士,纪筝心中暗自道了歉,不再故作凶相,摆摆手叫他退到一旁守着。
纪筝重新掀开袖摆,定睛瞧着剩下这四分之三颗,提前解脱的希望就在眼前。
不过毕竟是一国之君要暴毙,排面可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