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谢啦。”新邻居猫腰钻进帐篷,一会儿隔壁帐篷亮了。
四周草木葳蘼间,家家双帐次第点灯,商檀安向周围瞅了一眼,提醒绯缡道:“这株草就让它这样吧,我们差不多也该准备洗漱了。”
“嗯。”绯缡低声问,“他怎么知道我们姓商?”
这话未免有些歧义。
她天天被人叫做商大嫂商太太商夫人,自个都习惯称呼上多出这个姓了。
“早上我们碰面互相介绍过,他姓麦,是矿物学专家,分在能源和资源部。”商檀安细细解说道。
“哦。”绯缡益发佩服商檀安,早上那么紧张的功夫,他三言两语就认识了一位簇新的邻居。跟着他,她再不用愁她的另一处短板,人际互动。以家庭为单位的社交功能,完全可以由商檀安总揽负责。
两人随后一块儿进帐篷,各自取了洗漱物品,出来锁了门,在门口告了一声别,分道扬镳去洗漱。
绯缡抱着她的洗漱篮,踩着林间新开出来的土路,来到营区最北端的洗漱营帐。
生活条件真的越发艰苦了。
新的卫浴设施和她第一夜到考拉奇行营遭遇的大澡堂沿袭了同样的风格,里头架了简易分隔板,沿板围了半开放型的单人淋浴间,因为营帐容位有限,显得十分局促,没有轮到的人就自觉排队等候。
各家嫂子们自然而然地在这时候开始了社交。
绯缡不会主动凑话,人家问上来,她会礼貌作答。混在人群中,倒也听到了不少小道消息。他们这排帐篷区,恰好有家属分到后勤物资部,言之凿凿地讲,到了罗望,初期也是这样搭帐篷生活。
女人堆便不停地“哇”,或是“唉”地叹息。
“凑合一天两天的,倒也没事,就是不知道要我们坚持多久呢。哎,你们说,”说话的大嫂突然压低声,带着神神秘秘的探讨意味,“起夜怎么办?晚上安排宵禁,不准出来走动,难道都要我们在那么小的帐篷里完成一家人的吃喝拉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