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茗不安的看向梁晔,却从梁晔眼里看到安抚之色,不由心中一定。
随后便见梁晔松开扶着落茗的手臂,上前几步刚好把她挡在人前,“她只是我身边一个端茶送水的婢女罢了,我京中的下人没随我来扬州,院子缺人,便让她先顶替些活计,此事全府上下皆知。我知曜弟你此时因为你母亲的事怨恨我,我能理解,但你也不能随着性子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我看你刚才对这个婢女关心的劲,要没什么关系,就一个婢女被打,你那么着急干嘛?”梁曜难得能抓住梁晔的软肋,自然得死咬着不放。
此时脸上依旧疼得
厉害,落茗张了张嘴,感觉说话都有些不太利索,但她与梁晔的确清清白白,她若是不站出来自证,都对不起自己挨这一巴掌的痛。
“容奴婢说一句,那日奴婢可从未说过婢子被已故大老爷要了去,只说帮着蓝姨娘伺候已故大老爷而已,所以奴婢并非大老爷的人,但也不是老爷的人。奴婢如今任旧完璧,问心无愧,二爷你可莫要造谣污蔑奴婢的清白。”
落茗的话瞬间在梁晔心里惊起一番波澜。她,还是清白之身,那不就是说她与父亲并没有……
梁曜却是不信,自是嚷嚷着要验身。
“你们赶紧把二爷带回去。”不理会梁曜的叫嚣,梁晔直接命人将梁曜带了下去。
但梁曜虽走,族老们却还在,自然是要问清此事的。本来一个小小婢女,他们是没必要过问的,但只因落茗身份特殊,他们也怕梁曜揪着此事不放,是以都想问个明白。
“各位族老,我知道你们顾虑什么,只是落茗她并非父亲的女人,我也未在孝期做过什么逾越的事,自是不怕查证的。可怕就怕在曜弟那里,他恐怕会一直怨恨于我,因而造谣生事。”
“诶,曜哥心性冲动,行事欠周全,若是放任他,的确会惹出大事。”
“依我看,不若让曜哥去祭田看灵三年,既表孝道,也好让他静静心,定定性。”
族老们三言两语,便定下对梁曜的惩处。
寻常守孝,只需在家守孝满三年即可,但祭田守灵三年却是不同,守灵人方得是家中男丁,此后三年住于祭田边的茅屋之内,每日晨昏焚香祭拜先祖,其余时间还须得为先祖抄经颂德,饮食一律是不见肉腥的清淡素菜。
若是心诚的孝子,自然不觉吃苦,但若是梁曜,那便是大大的刑罚。毕竟让他吃斋茹素,还只能在祭田范围内活动里度过三年,那对他可是非人的折磨。
要知梁氏一族已经有许多年不曾有人去祭田守灵了,先前被罚的,除了一部分自愿的,都是犯了穷凶恶极大罪的人,回族后被发落祭田,对着先祖进行忏悔。梁曜今日此举,比之前人,并不算太叛道离经,但却着实犯了族老们的大忌,毕竟如今皇商择选即将临近,他们可由不得梁曜
再生什么事端出来。
梁晔趁着族老们商讨处置梁曜的这个契机,转身对落茗安抚一笑,而后便见他张嘴,无声说了一句话。
虽然听不见声音,落茗还是猜出来了,“别怕,你不会有事的。”
这一刻,落茗才算真正放下心来,有梁晔的承诺保证,她必然不会有事。但她也不想再继续留在前厅了。
她想她不过是来前厅续个茶,便惹出这么大的事,要是再留下去,指不定还有什么麻烦呢。是以她赶紧溜出了前厅,回了主院。
而顾妈妈这时也正好在主院等消息,她刚从小厮那里得知梁曜竟死抓着落茗的身份不放,想要败坏梁晔的名声,正准备去前厅说明情况,便见落茗跑了回来,自然是要抓着落茗问个清楚明白的。
落茗便一五一十地将前厅所发生的所有事情同顾妈妈叙述了一遍,但说时,也不免担心顾妈妈会不会为了一劳永逸,将她卖出府去。
但一想到梁晔方才对自己无声的保证,落茗又忽然有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