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德殿、垂拱殿,或者政事堂,曾布常与类似的眼神交锋。
眼神的主人们,早已不是表面上血脉贲张、实则内心单纯的愣头青,他们的眸子里,往往只刻着“条件”或者“利益”这样的语汇。
“你也是辽人?”
曾布开口问道。
“我是汉人。”
李相答。
“你认出来的那个邵清,他是汉人还是契丹人?”
“回枢相,小的在燕京城,还真的打听了,据传他不是萧林牙亲生的,但他喊萧林牙作父亲,就是契丹人。”
曾布斜睨着李相,揶揄道:“我们大宋?你改口挺快啊,怎么,辽国亏待过你?”
李相一脸大义凛然:“非我族类,永难相容!辽国给我庐舍稻粱,那又如何,我身上流着的,永远是汉人的血,国家民族大义面前,小的绝不会含糊!大宋与北辽,百年冤仇,不共戴天,小的身在虏地,从未忘记自己是汉人,时时发愿,还我河山,日日起誓……”
“行了,不必说这些。”
曾布打断他。
帝国宰执的时间,是很珍贵的,没空听这些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