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德恰的心思快速翻滚。
片刻前的早朝上,他从吴府尹口中听到杜瓯茶的死讯,确实有些惊诧。但此际,更教他发懵的是,听邵清的意思,怎么?杜瓯茶促成的这场风流韵事,姚氏不知道?
徐德恰皱起眉头,语带霜意地对邵清道:“你娘子,要问什么?你不能替她问么?”
邵清直视着徐德恰:“不能。侍郎,在下是官药局的提举,不是开封艺徒坊的提举。”
徐德恰避了这两道令人极不舒服的目光,却又不甘心示弱,“哧”地冷笑道:“看不出来,你这后生,都绯服加身了,竟是个惧内的。”
旋即,徐德恰扬着下巴颏,望向尚书省的乌头大门,吐出几个字:“下值后,你引我去。”
春夏之交,开封内城到西水门之间的汴河,最是宜人。
再无柳絮因风起,惟有葵花向日倾。
船工吴翰将自己赖以为生的小游船,撑到更为僻静些的绿荫之地,下了锚。
少倾,他对身后舱中的姚欢说一句“邵提举来了”便敏捷地跳上河岸。
他疾走几步,迎到两位从大道转入林间的骑马官人。
徐德恰铁青着脸,翻身下马,斜瞥了一眼吴翰。
邵清将两匹马的缰绳交到吴翰手上,对徐德恰道:“侍郎想必晓得,大理国的段王子,拜于子由学士门下,在京游学。这位船把式的娘子,就是给段王子当女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