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只看路,不言语。
杨参军心里嘀咕,果然不太寻常。若是普通的仆婢或者下僚出了事,王府来人认尸时,难道不应该先问几句缘由吗?
从府衙到殓房,花不了一格刻漏的工夫。
梁师成在这一段短短的路程中,仍抱着一丝侥幸。
来报信的开封府胥吏说,此前,杨参军是与瓯茶打过交道的。
梁师成见到杨参军后,第一感觉是,这法曹的主官,满脸蠢相,眼瞎认错人,也是极有可能的。
然而,梁师成的最后一丝希望,在仵作掀开帕子的瞬间,破灭了。
瓯茶躺在停尸台上,湿漉漉的额发与鬓发贴着惨白的肌肤,杨木钗子上还缠着几绺水草。
她的遗容,没有丝毫的毁损,绝不能说狰狞,但也不安详。她双目紧闭,嘴唇却是微微张开的。
梁师成于霎那间,好像听到一句话反反复复地响起来:“正道哥哥,我们走吧。”
杨参军参研着梁师成的背影。
这个背影前倾的时间,有些过长了,以至于拎着帕子侍立在女尸另一面的仵作,都发现了情形的不太正常,偷偷地望向杨参军。
终于,梁师成开腔道:“是我们端王府的杜娘子。”
杨参军小心道:“梁先生移步,那一处,有杜娘子的随身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