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瓯茶从容地走上台阶,向门吏递上名帖,说了几句,那门吏冷峻的面色登时就松泛了三分,招呼墙根下蹲着的两个力夫,将骡子上的麻袋卸了,又客气地引两位女子进院。
宝萍十分羡慕。
她想,杜娘子是端王府出来的,举止风仪就是不一样呐。
一趟差事办完出来,杜瓯茶问宝萍:“不怕了吧?”
宝萍笑道:“刚看到钱承旨时,更怕了,他的眉毛拧在一处,紧得能夹死蚊子。后来就好一些。”
杜瓯茶点头:“枢密院的曾相公,认过姚娘子做孙女的,我们又是来给枢密院送劳军的衣物的,钱承旨对我们怎会凶神恶煞?况且,钱承旨管的是枢密院下的河西兵房,所以方才,他听说你爹爹是熙河路的将士时,对你一下子和气起来。”
宝萍抿抿嘴。
杜娘子的话,令她堪称愉快地回忆起那个场景。钱承旨甚至,还亲自拿了一块玫瑰酪酥给她,看她的目光里,的确,是有暖意的。
杜瓯茶道:“宝萍,你先跟着骡车回学坊,我去佛寺进个香。”
……
杜瓯茶扣响那对铁环,斑驳的木门吱呀开启,一个小郎冲她行礼,引她进去。
杜瓯茶一面走,一面将手探入自己交领中衣内的锁骨处,摸出一枚十字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