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为何将这画送给你?”
“送还不至于,官家只是知我爱画,借我品鉴三月。要还回去的。不过,将来哪一日,官家或许真会赏我一幅。”
姚欢的目光从画上落下来,转而投向曾纬。
她看清了。
她看清了男子眼中的陶醉之色,与其说是对于名家画作的欣赏,更不如说,是对自己未来深沐皇恩的憧憬。
“官家此举,是嘉赏你那篇殿试策论合了他开疆拓土、绍述先皇的心意?”
曾纬品咂出了姚欢的口气越发冷了下去,忙道:“你还在恼恨官家给你挂上的那块牌坊吧?今日我恰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官家已从内廷学士院直接诏命吏部,转我去台谏任职。就算父亲出面,也休想遣我去地方为官。”
他倏地向姚欢俯身过去,离她更近了些,笑吟吟道:“我就在京中,与你一起。你高兴吗?还恨官家吗?”
姚欢往后缩了缩:“你立了什么新功,官家如此厚待你?”
曾纬面露得色:“我也不用瞒你,其实不必瞒任何人,左右这几日,消息便会出来了。我向官家上了内廷劄子,当年亲耳听到宰相王珪,与宣仁太后有欲谋废立、置官家于险境的悖逆行径。”
姚欢愕然。
又是“宣仁之诬”
曾纬怎么会卷入?
宣仁之诬是北宋哲宗时一桩震动朝堂好几年、乃至掀起弘文馆狱的大案。